司徒蘭側著臉對著馬英傑,可她的肩在起伏著,馬英傑感覺她在哭,而且是非常壓抑地哭。但是馬英傑不敢找司徒蘭說話,這個時候,他準會被司徒蘭臭罵的。
司徒蘭本來是想問問羅天運吳都現在的情況如何?也想告訴羅天運,她和馬英傑嚇唬路鑫波的笑話,對於她而言,捉弄了一番路鑫波,她覺得解氣不少,至少為羅天運報了一箭之仇,本來想和羅天運分享一下這份樂趣,沒想到自討沒趣。想想,司徒蘭就覺得委屈和難過。
十三陵到了,馬英傑下車後,繞到另一邊,替司徒蘭開了車門,司徒蘭沒事一樣地從車裏走了下來,馬英傑對小汪說:“你等我,我等會要去書記辦公室。”
“知道了,馬主任。”小汪應了一句後,馬英傑跟在司徒蘭身後往小二樓走去。
馬英傑替司徒蘭開了門,他一直還有羅天運家裏的鑰匙,司徒蘭看了一眼馬英傑說:“我在他眼裏,還不如你這個跟班的。我連把鑰匙都沒有,這個妻子做得也實在是莫明其妙。”
“蘭姐,要不,這鑰匙給你吧。”馬英傑說著把鑰匙往司徒蘭手裏遞著,司徒蘭卻沒伸手去接,馬英傑很有些尷尬伸著手,司徒蘭卻繼續往前走著,馬英傑不得不跟了上去,又替她打開了一樓的大門,兩個人走了進去,屋子裏又亂得讓司徒蘭皺眉,沒等馬英傑說話,抓起電話就往家政公司打,她實在受不了屋子裏的淩亂。
馬英傑站也不是,坐也不是,一直看著司徒蘭發急的樣子,這樣的司徒蘭和蹲在地方猛笑的她,完全是兩個人,馬英傑卻不由自主地歎了一口氣,這一歎,倒讓司徒蘭把目光轉向了他,問了一句:“你覺得我是不是該落戶於吳都呢?”
馬英傑沒想到司徒蘭會問這個問題,愈發尷尬地望著司徒蘭,不知道如何回應她的問話。
“你大約在想,這個房子的主人是欒小雪,而我是小三對吧?”司徒蘭見馬英傑不說話,補充了一句。
“蘭姐,我該走了。”馬英傑想走,他不能和司徒蘭討論這個問題,再說了,這個問題也不在他的討論範圍之內。雖然他在車上有那麼一刹那間為司徒蘭酸然著,但是她畢竟是老板法律上的妻子,隻要司徒蘭願意,她就得把這個位置占著,而且理直氣壯地告訴所有人,她就是羅天運的妻子。對於這一點,馬英傑是必須清楚地認識到的。
“站住。”司徒蘭衝著馬英傑命令式地說了一句,馬英傑隻好把邁出去的腳收了回來,目光再一次落在了司徒蘭臉上,那張曾經在他眼裏無比高高在上的臉,此時卻有一種讓馬英傑很心酸的落莫之感,隻是這種落莫不屬於他,也不應該屬於他。
“你們是不是利用完了我,就準備打發我走呢?”司徒蘭顯然一副要吵架的樣子,馬英傑內心“咯噔”了一下,看來司徒蘭又要拿他撒氣了,無論如何,這一次確實多虧了司徒蘭的豔照,如果沒有她的豔照,如果拿不到批文,路鑫波省長肯定不會妥協,這一點老板心裏是亮堂的。
“蘭姐,你有氣就發我身上吧,沒事的。發吧,我聽著。”馬英傑不打算立即走了,反而一屁股坐在沙發上,一副無辜地樣子盯住了司徒蘭。
“唉-----”司徒蘭卻長歎了一聲,走過來坐在了馬英傑身邊,望著馬英傑,聲音變得極為溫柔地說:“我每次受氣了,就想著拿你出氣,是姐姐不對,原諒姐姐好嗎?”說著,司徒蘭竟然伸手往馬英傑臉上摸了過來,嚇得馬英傑猛烈地從沙發上跳了起來,冷汗當場就往滲著。
“哈哈----”司徒蘭狂笑起來,馬英傑有一種被捉弄的感覺,不想再說話,就往門外走去,身後卻傳來司徒蘭的聲音:“你果真忠誠於你的主子,難道我們之間的恩情抵不過你主子嗎?為什麼你對我沒這份忠誠呢?”
“蘭姐,我求你了,以後不要提以前的事情好嗎?我錯了,一切全是我的錯,求你了,不要再提好嗎?”馬英傑停止了腳步,扭過頭望住了司徒蘭。
“不提是吧?好,我可以不提,但是你要答應我一件事情。”司徒蘭盯住馬英傑問。
“什麼事?”馬英傑問了一句。
“你是答應還是不答應呢?”司徒蘭的眼睛直視著馬英傑,一點回避的念頭都沒有,倒是馬英傑,被盯得反而不自在,趕緊移開了目光。
“隻要,隻要,你不再要求我,我們shang床,別說一件事,就是十件,一百件我也會答應的。”馬英傑越說聲音越低,說到最後,他自己都有些聽不清楚說什麼了,可司徒蘭卻聽得極為清楚,她冷笑了一下,對著馬英傑說:“抽了什麼不認人,從來是你們男人們樂此不疲的事情,別以為我不懂你們都在想什麼,嫩的黃瓜就真那麼好吃嗎?到了關鍵時刻,救場子的怕還是我吧?算了,算了,和你清算這些東西沒意思了,你放心,馬英傑,我不會動你半根指頭的。別他媽的以為自己現在了不得了,以為睡過的女人就是破鞋了,就算我是破鞋,也輪不到讓你扔。”
司徒蘭是真的生氣了,一個男人幹脆不碰她,一個男人睡了她,竟然象是睡了魔鬼似的,現在這麼急切地要擺脫掉她,她內心的那股怨氣又一股腦地往外冒著,冒著-----
“蘭姐,你別誤解,不是這樣的,我真不是這樣的。我,我是----”馬英傑越想解釋卻越是解釋不清楚,這種破事,他還真沒辦法解釋,他能說不能給老板戴綠帽子嗎?能說自己還依戀著司徒蘭嗎?能說自己舍不下她?還有那種衝動嗎?他敢說嗎?
“我不想聽這些屁話,閉嘴。”司徒蘭衝著馬英傑吼了一句,馬英傑越來越感覺司徒蘭喜歡說髒話,喜歡罵人了,以前那個在他眼裏雅致而又高貴的公主呢?
“好,我不說了。你說你要我做什麼事吧?”馬英傑讓步了,而且他得去羅天運辦公室裏去,他急於知道吳都的情況,沒時間和司徒蘭討論這些沒油沒鹽,而且永遠沒標準答案的事情。
###第127章 中了大小姐的套子
“我要帶欒小雪的孩子回到吳都來居住,你必須和我配合演好這場戲。”司徒蘭冷冷地盯著馬英傑,一字一頓地說著,說得那麼緩慢的同時,又說得那麼落地有聲一樣。
馬英傑傻了,他死死地盯住了司徒蘭,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有問題嗎?”司徒蘭見馬英傑這個樣子,追問了一句。
“你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件事情呢?”馬英傑折身回到了沙發上,一屁股坐在沙發上,雙手揪住了自己的頭發,他不想麵對這件事情,特別是不想讓司徒蘭挑開這件事情,可是司徒蘭偏偏不放過他,偏偏還要讓他繼續承受著欺騙老板和欒小雪的事情,這件事情,總有一天會穿幫的,到了穿幫的那一天,他拿什麼麵對欒小雪?又拿什麼對老板交待?
“你剛才說除了不再和我shang床,十件事都會答應我。我現在隻要你做好這一件事情,隻要你配合我演一年的戲,過了一年,孩子和羅天運建立感情後,我就會帶孩子離開吳都,去國外生活,我要在國外好好陪著孩子成長,好好教育他成人,成才。這比呆在那個野丫頭身邊更有利於孩子的成長和發展,你懂什麼啊。”司徒蘭竟然說得有理有據,而且那麼振振有詞,好象她是在一件大善事一樣。
“蘭姐,我很不明白,你為什麼要這麼做?老板遲早會知道這孩子是他的,你遲早要穿幫的,再說了,欒小雪已經不能生孩子了,你為什麼不能讓她和孩子好好生活在一起呢?”馬英傑抬起頭,很有些不理解地望著司徒蘭說,他雖然知道這些話,司徒蘭不會聽,但是他還是要為欒小雪說幾句的。
“我現在把孩子還給這個野丫頭,你敢要嗎?你們主人敢承認嗎?孩子還得管你叫爸,將來孩子再大一點,你怎麼對孩子解釋?你難道告訴孩子,你爸是省委一書記羅天運,不是你這個未來的吳都書記,是嗎?”司徒蘭一臉的嘲諷,目光卻盯著馬英傑一刻也沒離開。
“蘭姐,”馬英傑喊了一聲司徒蘭,司徒蘭已經是第二次說這樣的話,老板能夠當上省委一書記,可他能夠當上市委書記嗎?他可從來不敢去想這個問題,不過,他不得不承認,司徒蘭說的是對的,越是往上走,羅天運越不敢和欒小雪相認了,隻是這一步一步走下來,好象全在司徒蘭的設計和預計之中。
“別叫我。你說來說去過不了那個野丫頭的坎,她有什麼好呢?除了處處給你們製造麻煩外,還能有什麼?而且不是我救下了這個孩子,這一次你和你主子有現在的局麵嗎?我知道你早就懷疑我把孩子調了包,而且那天你明明偷聽了我和李衛的電話,你卻裝作沒聽見。你是很聰明,你不想知道這件事,因為不知道比知道好。但是,我現在就要你知道,就要你幫我演戲,給我找好理由,讓羅天運去北京,讓他認下這個孩子,讓我順理成章地把孩子帶回來。孩子不可能再寄養在外麵的,我需要給孩子一個健全的家,你明白嗎?”司徒蘭急切地盯住了馬英傑,她需要馬英傑幫她,更需要馬英傑成為她的同盟軍。這樣一來,兩個人的力量總比一個人強,再說了,有馬英傑策劃,羅天運就不會去懷疑那麼多的,這一點,她越來越清楚,羅天運相信馬英傑比相信她要多,至少馬英傑就有羅天運家裏的鑰匙,而她就沒有,甚至羅天運就沒有主動提過,關於鑰匙的問題。
馬英傑被司徒蘭逼得又沒退路了,他實在沒想到,司徒蘭居然什麼都知道,而且居然清楚這一切的同時,一直任由馬英傑裝著這件事而不揭發。這個女人還有什麼不清楚的事嗎?這個女人在一步一步設計什麼呢?
馬英傑抱住了自己的頭,他很不想把司徒蘭往另一麵去想,可是這一步一步走下來,他中了司徒蘭的套子,也發現自己被她一步一步套得很牢、很牢。她老在給他描述未來的官場金字塔尖,而且這個金字塔是看得見,摸得著的事情,關於這一點,馬英傑相信。這麼大的事情,司徒蘭居然化險為夷,而且居然拿到了那麼隱蔽的豔照,何況是搞定一個孩子呢?
馬英傑發現,隻要司徒蘭想去做的事情,她會不擇手段的同時,做得果斷決絕。
“你不答應也行,現在,馬上離開這裏,去你主子麵前告發我吧。”司徒蘭指了指大門,讓馬英傑走。
馬英傑整個人卻移動不了,兩條腿也邁不動,他現在糾結死了,比知道欒小雪不能生育還要糾結。可是,他站起來離開這幢小二樓的後果呢?如果老板選擇默認這個孩子呢?想到這些,馬英傑的心卻猛然下墜著------
“馬英傑,識時務者為俊傑,這是官場最常態的打法。你想想,路鑫波這個堂堂的省長也需要不斷地妥協,不斷地調整,甚至不斷地犧牲掉自己的力量,何況你目前羽翼都沒長成,還有什麼不可以妥協的呢?如果你想在官場這條道上走得更遠,更久的話,妥協是你以後經常要麵對的事情。我這個在你眼裏無所不能的公主,不一樣也在妥協嗎?我不過就是想要一個孩子,想做一回媽媽,想助你們一臂之力,實現你們的理想和抱負。可是,為什麼就這麼難呢?我一次次被你們所利用,現在利用一下你,又怎麼啦?”司徒蘭越說越在理,越說越激動,好象她所做的一切真的就是為了羅天運和馬英傑,也為了一個母親的角色一樣。
馬英傑很清楚他已經被司徒蘭深深的套住了,他現在就是司徒蘭的幫凶甚至是她的打手,可是他已經深陷其中,他拔不出來,他除了選擇繼續犧牲欒小雪外,他沒有路可走,他回不去。
“蘭姐,”馬英傑抬起了頭,很平靜地望著司徒蘭叫了一聲,馬英傑的這個表情倒讓司徒蘭的心跳了一下,不過她用無所謂地目光回視著馬英傑,她不知道這個年輕人要什麼,但是她可以確定,這個年輕人會和她結成同盟軍,至少除了搶了欒小雪的孩子外,她一直在幫他和他的主人幹著這樣那樣的事情。
“說吧,我聽著。”司徒蘭淡然地說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