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個看熱鬧的小廝們同仇敵愷,個個一臉幸災樂禍起來。嗆死你這小子得了,讓你一進來便與哥們搶女人!不便是張臉生得好看麼?
桃香見狀趕緊跑去廚房端茶,一邊忍不住有些哭笑不得地暗自發笑,她家小姐便是生得好,便是扮作男子,亦是俊美非常,引得那些個姑娘家紛紛折腰。
福東萊好不容易喘順了,見那冬梅兀自臉寵羞紅兩眼生輝地盯著自個,幾欲落荒而逃。
桃香一路小跑著將茶送來,遞了過去道:“隻有冷茶,小福哥將就一下罷?”
福東萊忙接過來,低頭啜著茶,避開那冬梅過於炙熱的眼神。
旁邊卻是有人看不過去了,非得鬧出點事端來。
隻見一人挑釁,立即有人起哄。有人說她娘娘腔,還有說她是兔兒爺什麼的,總之什麼難聽說什麼。
桃香聽得火冒三丈,瞪眼怒目道:“你們胡說甚麼,我家小……我小福哥才不是甚麼兔兒爺!”
倒有些小子顧忌著在桃香心目中的印象,噓聲小了些下去。但仍有部分人,倒是話越說越下流,越難入耳。
桃香氣得兩眼通紅,咬著唇瞪著那些人,饒是個打青樓染缸裏出來的丫頭,亦是難以應對這些惡心死人的話語。
福東萊已聞著風頭不對,定是有人針對自個,趁佟大老板在酒樓裏坐鎮,故意挑起事端,好傳到佟大老板耳內。但見那吉祥在眾人裏頭笑得不懷好意,而最裏桌的李大光頭一黨,更是一副看好戲的姿態。而羅掌櫃其人,本性奸詐油滑,照例是個一遇事就趕緊撇清的主,哪裏還會為了她得罪眾人。
“桃香,坐下吃飯!”福東萊沉聲喝道。
“小……”桃香跺腳,不甘心地喚道:“小福哥!”
“不記得我的話了麼?”福東萊淡淡地道:“謠言止於智者,既是一幫嘴碎的小人有心抹黑我,又何必去理會?”
桃香十分不甘願地坐下,恨恨地扒了大口米飯,用力地嚼著,雙頰更是氣鼓鼓的模樣。
“那些人是眼紅,隨他們瞎說去罷!”冬梅出言安慰,“咱後院的小姐妹,可是都相信小福哥的。”
福東萊勉強朝她一笑,埋頭吃飯,胃口不好也不壞。
那些個人見不論如何煽風點火,說些汙言碎語,福東萊都跟沒長耳朵似的,不禁也覺著無趣起來。
吉祥見狀,忙暗裏使了個眼色,立即有人混在人群中,高聲道:“福小子,那晚有人見著你與咱少爺摟摟抱抱,可是有這麼一回事?”
福東萊一愕,饒是再暗囑自個要冷靜,也禁不住火冒三丈起來。人為財死,鳥為食亡,不就是那麼點小利,至於爭得頭破血流?她一個剛進的新人,得佟少爺庇佑,享了些特權,便惹得他們個個眼紅,非得群起攻之而後快?!
一陣秋日裏的涼風穿堂而過,拉回福東萊殘存的理智。
福東萊麵色不動,腦中卻極速思量開來。她入客來,不外乎得罪了兩幫人,一是李大光頭那陣營裏一幹眾人,還有,就是吉祥。而能夠說出這種話的,除了吉祥別無他人。又或者,吉祥是受了李大光頭那邊的人挑唆,而李大光頭技高一籌,不用自個出麵便可坐山觀虎鬥,坐收漁翁之利。
隻是這吉祥何以至於這般膽大妄為,不顧後果編排起他們少爺的不是?他們想往她身上潑髒水,可不得順便抹黑了佟進寶?便是鬧到佟大老板那,又有他們什麼好事?這佟大老板看來是極愛護胞弟,能不把這群嘴碎之人掃地出門?
吉祥不可能沒有考慮到這個後果,或許是這人太過偏頗,破釜沉舟一心要搞臭她。便是他得不到的,她也別想落得好處。又或者,是什麼人在背後許諾了他什麼好處,或是承諾會罩著他。而這人,除了李大光頭,別無外人。
“你們瞎說!”桃香氣得跺腳,再也忍耐不得,“你們不便是眼紅我小福哥得少爺器重麼?難不成少爺器重你們之間的任何一個,便也是對你們……這種大不敬的話我說不出口,你們倒好,居然敢在大庭廣眾之下,這般堂而皇之地誣陷你們的少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