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大老板聞言,麵上神情一秉,遂正了色歸座,緩言道:“便是這隻兔子不想掀起甚麼風浪,但這後院裏總有人嫌它礙事,想將它趕了出去。”
這佟大老板話中有話,福東萊略略思索片刻,已明白她意有所指,忙躬身道:“大老板慈悲心腸,眼裏豈會容不下隻吃草的兔子?”
佟大老板嬌聲一笑,眼瞅著她又是那副輕佻的模樣,曖昧地朝她眨眼,“這就要看那隻小兔子乖不乖了。”
福東萊忍住惡寒,看來不得不拿出點什麼表衷心了,“小兔子無所依,離了後院這遮風避雨之所隻能露宿街頭,對肯收留它的好心人定會感恩戴德。”
“僅僅是感恩戴德?”佟大老板搖頭,“這個遠遠不夠。這小兔子存在於後院,總是隱患過大。後院謠言瘋傳,我向來認為,這世上並無空穴來風之事。我那個寶貝弟弟,可被那隻小兔子迷的七葷八素哩。你得拿出真心,讓我瞧瞧值不值得冒著風險留下這隻小兔子。”
福東萊忙劃清界線,“小兔子定會離少爺遠遠的,不給大老板徒增煩惱。”
佟大老板輕笑,“這後院就這麼大,抬頭不見低頭見。”
福東萊硬著頭皮,咬牙道:“那大老板要小的做什麼,小的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赴湯蹈火倒不至於……”佟大老板漫不經心地道:“隻不過,是盡你本分所能做到之事。”
“大老板盡管開口。”
佟大老板勾魂一笑,繞她走了圈,直至把福東萊看得心裏發毛了才道:“小兔子,你留了一手罷?”
福東萊惶恐,“小的不明白。”
“小兔子既是沒有真心,我看就沒必要談了。”
這是要她坦白什麼呀!這位佟大老板絕對深知心理戰術!福東萊自認為還算比較冷靜的一個人,幾招下來就要被這位大老板逼得現了形。
“小的絕對真心。”福東萊硬著頭皮,“隻不過,迫於生存壓力,不得不有所隱瞞。”
“看來你瞞著我的事還不少……”佟大老板勾唇一笑,坐回寬大的椅內,慵懶地抬眼盯著她瞧,“小兔子因何被逼入我這後院,我也沒心情理會。隻是,我這不養閑人……”
頓了頓,忽然往前傾了半個身子,直勾勾地盯著她,“你可知,我為何留著李大光頭至今?”
福東萊鬆了口氣,“自是他技高一籌,留他有用。”
“那便讓我也瞧瞧,留你又有何用。”
福東萊囧著臉,她一月隻拿一兩二錢銀子的月錢,還想她發揮多大的光與熱?俗話說拿多少錢,辦多少事。她就是不想把自個這手絕活露出去,才甘願窩在這後院廚房裏打雜。她是存了私心,不僅來偷師,還想把自個會做的各種菜式留著自個開酒樓時再閃亮登場。
見對方不語,佟大老板冷冷一笑,道:“這隻小兔子可是很不一般,打第一天進後院,就鬧騰出不小的動靜。你來說說,這隻小兔子有這麼一手絕活,何以至於要屈居我這後院,甘心幹這最下等的活。”
福東萊哪裏不知這佟大老板是想逼自己現原形,不得不盡量語氣真誠地道:“小的同一老師傅學藝多年,怎奈資質愚鈍,幾年來隻落得個給人老師傅打下手的下場。若論技藝,小的怕隻有切菜這手活兒能擺上台麵。”
那佟大老板不語,就那麼一臉似笑非笑地瞧著她,眼神卻迫得人險些喘不過氣來。
福東萊歎氣,看來,必得要拿出點誠意,“小的也能炒幾個菜,就不知道能否入得大老板的眼。”
佟大老板妖嬈一笑,一副我便知道如此的神情,微側了腰身斜眼瞅她,怎麼著都像在拋媚眼,“三年我都等了,三月又如何等不得?這事也不宜操之過急,免得打草驚蛇。我便給你三月時間,無論你如何觀摩也好偷師也罷,三個月後,你必得要挑起客來大廚的大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