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東萊隨著聽風上了三樓,這一路上又把在馬車上想好的腹稿又溫習了一遍,以免在那佟金玉的逼問下露出了馬腳。
聽風將她送進門後,自是掩門回避。這偌大的室內,隻餘二人,而那位佟大老板,在福東萊眼裏,此時已不亞於條披著人皮的美女蛇,分外可怖。
正當她暗自屏息戒備時,那佟金玉卻是朝她暖暖一笑,招手道:“過來嚐嚐,我正煮的茶如何。”
福東萊麵色一白,她心中雖然對櫻草的話一直有所懷疑,但為保萬一,這過佟金玉手的東西,她豈敢往嘴裏送!
“怎麼?”佟金玉斜睨了她一眼,一語便道破她的心思,“怕我往這茶裏下毒?”
“哪裏哪裏……”福東萊如何是她的對手,隻得嘿嘿地幹笑著,“這兩日胃不大舒服,喝不得茶,喝不得……”
“是麼?”佟金玉瞅著她,眼含風情,慵懶地靠在寬大的椅內,纖細白晳的手捧起碧玉瓷杯,優雅地輕啜了一口茶,方才不緊不慢地道:“可知這薰香爐內焚的是甚麼香?”
福東萊暗自抽了抽鼻子,隻聞到一股略顯濃愁的香味。這香味分無數種,她大抵隻知這位佟大老板偏好濃香,但這具體名目,卻是分不出的。
“此香名為虞美人。”佟金玉淡淡地又啜了口茶,用仿若說今兒天氣真好的口吻繼續道:“名雖美,可此美人卻是有毒。”
福東萊心跳頓時加速,簡直想罵娘,草泥馬這香有毒你還薰它做什麼!有病啊!
佟金玉見她麵色一白,不由得越發張狂,“而這解藥,便在茶中。”
福東萊死死地盯住她,不語。
“那麼……”佟金玉妖媚一笑,“這茶,你是喝……還是不喝?”
喝?還是不喝?
啊啊啊,這死女人還真是可惡!便是連喝個茶也擺得跟鴻門宴似的!
“不喝!”福東萊硬梆梆地道:“小的方才說過,這幾日胃不大舒服,喝不得茶。”
“哦?”佟金玉挑眉,“那你便不懼,小兔兒小命休矣!”
福東萊竭力淡然地道:“小的在大老板眼裏若是有用,便是到了鬼門關,大老板怕是也有這個通天本事,將小的救活。”
佟金玉仰頭嬌笑,忽爾擱下手中的碧玉瓷杯,道:“小兔兒,你這般便不好玩了!”
福東萊一口氣險些沒上來,這女人難不成就想把人玩得團團轉,看人嚇得一臉青藍綠紫驚慌失措捧茶猛灌的樣子,才覺得心裏爽麼?搞不好待人剛放下茶杯,她又來那麼一句,“我是騙你的,藥其實下在茶裏。”然後再看人急用手指摳喉嚨恨不得把剛喝下的茶再吐出來時的狼狽,再得意地哈哈大笑?
這個女人,絕對是惡魔!
“好罷好罷……”有句話是說兔子急了也咬人,佟金玉忍住笑道:“咱們談正事罷。”
福東萊沉默不語,這伸脖子一刀的事,早晚是要來的。
“這事怨我。”這佟金玉倒是出奇地‘慈祥’與‘和善’,“打聽不出下落亦是我意料之中的事。這次我便不罰你,不過將功補過,我交待你的另一件事必得用心去辦。”
福東萊怔了怔才明白過來這佟金玉說的另一件事便是三月內將這李大光頭趕走之事。隻是她不明白,這佟金玉若真擔心李大光頭有二心不聽使喚,何不直接給他下藥,叫啥…...極樂丹的!
“怎的,你不願?”佟金玉一雙嫵媚至極的眼,瞧幾眼便可使人心裏發毛。
福東萊忙道:“小的不敢,小的一定竭力將功補過。”
“這事,可要守口如瓶。”佟金玉眼裏陰騖之色一閃,“便是連小寶兒,這種話亦是說不得。”
“小的明白。”還好,這佟金玉還知道要在自個唯一的親弟弟麵前保持這純良的表象。怪不得有個這般蛇蠍心腸的姐姐,佟進寶那廝卻隻會虛張聲勢。佟進寶是很霸道,但他本性善良,是隻善良的惡少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