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呀,是什麼?”火神的刀刃稍微下限,假僧人的脖子上又被開了一條淺淺的血槽。
“我隻告訴丁峻一個人,我隻告訴他——”假僧人熬不住,嘶吼著狂叫。
“你還搞不清狀況嗎?這時候你沒有討價還價的餘地,快說!”火神短刀一掠,假僧人脖子上出現了一條兩寸長的傷口,血漿狂冒。接著,那把刀又慢慢上移,對準了他的右眼。
“這是最輕的用刑手段,因為你沒有得罪五毒教的人。不過,我感覺自己的耐性也不多了,所以你再不小心說話,眼珠子就保不住了。”火神說。
“別殺他,他對我們還有用處,托林寺是佛門淨地,別弄髒了這裏。好了,放下槍,這事已經結束了。”霧氣之外,突然響起了何無求的聲音。
火神抬頭望,下意識地鬆開匕首,一腳把假僧人踹倒。
霧那麼濃,十步外看不見人影,所以他根本看不見說話的人。
“你在哪兒?”他問。
“丁先生,我沒事,我跟何先生在一起,不要擔心。”接著傳來的,竟然是方晴的聲音。
火神大喜過望,立刻連吹了三聲口哨,收槍後退。因為方晴受製,他與丁峻才結成了共同抗敵的同盟。現在,方晴沒事,何無求到來,他覺得已經萬事大吉了。
丁峻一動不動,穩穩地站著,雙手緊貼在褲線上。他曾聽過世界上最完美的口技,一個人學幾百個人的聲音,每一次都惟妙惟肖,連被模仿者本人都聽不出差別。口技正是幻術的一個組成部分,等於是用聲音來蠱惑別人,將人誘入歧途。
“丁先生,我們去藏經閣等你們。”方晴的聲音漸行漸遠。
她雖然沒有明說要兩人跟過來,但所有暗示,都明白無誤地表達了這一點。所以,火神立刻躍躍欲試,準備沿著聲音追過去。
“那是幻術,別上當。”丁峻說。
濃霧飄來蕩去,幻象無窮無盡,這種情況下,即使說話的人在霧中現身,都不一定是本人,更何況是隻有聲音沒有人影。
火神也夠聰明,一點即透,呀地叫了一聲,使勁一拍腦門:“差點上當!差點壞事!”他也算是年輕一代中的絕頂高手了,但定力與實戰能力,仍舊差丁峻太多。
在血與火的戰場上,生死隻在須臾之間,走錯一步,萬劫不複。
“幸虧有你提醒。”火神抹了把冷汗。
“我可以提醒你一百次,但如果你不能提醒自己一百零一次,還是會死。所以說,在戰鬥中活下來的人,並不能總靠運氣,而是要靠實力。”丁峻淡淡地說。
“現在怎麼辦?”火神問。
“等著,等施展幻術的人沉不住氣,自己露出破綻。”丁峻淡淡一笑,索性盤膝坐下,閉目養神。
他在腦中回憶著先後兩次進入藏經閣的詳情,司琴的受傷,讓所有人陷入了大混亂,因為每個人都知道她肚子裏懷著嬰兒。如果古格的人沒出手,那會是誰?竟然對嬰兒恨之入骨,必須要在孕婦肚子上連砍兩刀泄憤?
當然,要想殺了那嬰兒,最簡單的就是先殺孕婦,讓嬰兒胎死腹中。凶手舍近而求遠,又是為什麼呢?
他想的更多的,是地毯下的奇特記號,那肯定是代表了一種神秘的指示,那阿拉伯數字,就是最隱秘的提示。
“丁先生,還不走,我們沒時間了。”方晴的聲音再次傳來,由遠及近,仿佛是去而複返。
“去哪裏?”丁峻沉聲問。
“當然是去發掘藏經閣地毯下掩蓋的寶藏。”方晴說。
“寶藏在哪兒?”丁峻故意放慢了語速。
“肯定是在那有印記的方磚下麵,扒開那裏,掘地三尺,一定能找到寶藏。”方晴回答。
丁峻冷笑:“如果事情這麼簡單,藏經閣早就被尋寶者翻過來了,就算地底有金山銀海,也早被洗劫一空——人人都以為西藏滿地是金元寶,你說可笑不可笑?”
方晴跟著一笑:“那你說,寶藏在哪裏?”
丁峻回答:“我已經有了初步的想法,但是還需要一些時間求證。不如你過來,大家一起研究研究吧——戈大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