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大反水(1 / 2)

雪晚渾身一震,如果不是丁峻及時按住,她早就飛奔出去。

“出了什麼事?出了什麼事?”雪晚連問兩句。

丁峻看不清對麵形式,但遠處石妙手的話正好可以用來回答她:“沒錯,這裏是古格女城,但卻不是‘你的古格女城’。在你的重壓之下,人民早就過夠了枯燥無味、黑暗壓抑的生活,對陽光燦爛、繁花似錦的山外世界充滿了向往。而我,恰恰能給予她們這一點,於是,她們就反水嘍,願意追隨我,推翻你,再踏上一隻腳,讓你永世不得翻身。你認命吧,這個世界上的人都是為名利、權勢、自由活著,根本沒人肯心甘情願給你當奴隸,人人隻想翻身解放做主人。所以說,你低估了人性,高估了自己,死得一點都不冤枉。”

丁峻意識到了危險的存在,當他向右後方回頭時,見到的是身著皮衣皮褲、皮靴皮帽、羊皮大氅的石妙手。原來,對方采用了特殊的發音方式,製造出虛假聲場,聽起來是在前方,實質已經迂回到他們後麵去。

就在石妙手身後,黑壓壓一片人,全都是身穿毛皮冬裝的女人。

“小丁,別來無恙啊?”石妙手微笑著舉手打招呼。

“後麵的……都是女城的人,可她們看我的眼神都變了!”倉促間,雪晚快速提醒。

那些女人手中都拎著槍械,臉色慘白,眼神冷厲,如同一群剛剛獲得解放的地獄女鬼。

“石叔。”變生肘腋之下,丁峻仍然平靜地稱呼對方,不悲不喜,不卑不亢,喜怒不形於色。

“是我是我,看見我還活著,有點奇怪吧?”石妙手問。

在所有敵人的注視之下,丁峻微微一笑:“是啊,有點奇怪。不過我知道石叔做任何事都是有目的的,神機妙算,偷天換日,平常人根本猜不透。”

他其實是在諷刺石妙手詐死那件事,但石妙手根本不為所動,而是哈哈大笑:“小丁,這裏已經變成我的地盤,她們都是我的人。你們呢?接下來該做個選擇了,跟我,還是跟大祭司?”

一邊笑,石妙手一邊眉頭緊皺,,不時地望向湍流翻滾的河麵。

丁峻與雪晚對視一眼,立刻看到對方眼中的憤怒與淒惶。可以理解,女城是雪晚的家,眼下家破人亡,大祭司倒地瀕死,她連最後的籌碼都已經失去。能做的,就隻有背水一戰,孤注一擲。可是,在這種兵力懸殊的情況下,戰必死,連萬分之一的勝機都沒有,肯定一交手就陷入潮水般的敵陣,直至筋疲力盡、鞠躬盡瘁而亡。

所以,他不會選擇硬碰硬衝鋒,而是盡可能地轉圜周旋,等到那一線生機出現。

“選吧,你看看她們,都沒有太多耐心了。”石妙手再次催促。

“石叔,我們……有沒有第三種選擇?”丁峻問。

石妙手搖頭:“生死之間,或向左,或向右,或求生,或舍生。小丁,你那麼聰明,還需要我提醒嗎?”

第二十一章 空中之河,石化之穀

在托林寺時,石妙手一直是以蒼老、沉鬱、苦澀、哀傷的被迫害者形象出現,所以才會引起丁峻的同情,願意舍命馳援。可現在的他,眉宇之間霸氣隱現,已經占據了這場戰鬥的絕對優勢。

“不必了。”丁峻簡練地回答。

雖然已經到了圖窮匕見的時候,但他仍然將雪晚擋在身後,不讓她直接麵對石妙手。他是男人,任何時候都必須做擋在女人前麵的一堵牆,為她遮蔽風雨。若有人想傷害她,除非是從自己身上碾壓過去。

在他的特種兵生涯裏,麵臨過許多難解的困局。最危險的一次,是自己單槍匹馬麵對二十五名“基地組織”殺手。對方全副武裝,長短槍械齊備,而自己卻是彈盡糧絕,隻剩一把防身的戰術小刀。那一次,他與死神之間隻隔著一層薄薄的窗戶紙,但他從未有一絲一毫的恐懼,而是如庖丁解牛一般冷靜,合理利用山地洞穴,七進七出,準確切削敵人的咽喉要害。直至二十五名殺手倒地氣絕,那把小刀仍舊鋒銳,毫無卷刃豁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