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區別嗎?如果現在就讓你們死,你們願意?”權相圖臉上在笑,但語調猙獰。
“人的一生,死得其所,那便死而無憾,不是嗎?”雪擁藍微笑著依偎住大鷹,“我救不了你,索性陪你死就好了。隻是我知道人類一死,可以進入六道輪回之內,投胎轉生,重新做人,而你的下一生,又會在哪裏呢?”雪擁藍微笑著,仰頭看著大鷹的臉。
“你在哪裏,我就在哪裏。這條生命之索上的所有繩結,記載的都是我們的離合。隻要相遇,就能覺醒,每一生都過得了無遺憾。”大鷹俯首,深吻著雪擁藍。
權相圖的右手微微一顫,高速伸出,又高速退回,在萬分之一秒時間裏,便重創雪擁藍後背。
雪擁藍的身子軟下去,倒在在大鷹臂彎裏。
在超腦麵前,人的生命變得脆弱如蜉蝣,一秒鍾可以死一萬次。
權相圖揮手收回繩索,低頭凝視上麵的數百個繩結,陰森森地笑著一一細數:“這一個,扭結複雜,力道奇大,二十七環相套,代表的是極天地之智慧、窮宇宙之星辰的‘恒河之沙’吧?我從繩結上看出,它記載的是著名的‘印度死丘’事件。考古學家根本無法求證四千年前古印度摩亨佐達羅城為何一夜之間變為死丘,其秘密就在這繩結上了。可是,除了超腦,誰又能解讀這繩結的奧義?古往今來,地球上發生的那麼多事,都記載於繩結,卻又湮滅於繩結,這豈不是當初發明‘結繩記事’方法的那人所做的最愚蠢、最悲哀的一件事?”
他提到“印度死丘”的名稱,令方晴駭然驚歎:“什麼?那樁與‘俄羅斯通古斯大爆炸’、中國北京王恭廠大爆炸並稱為‘世界三大自然之謎’的懸案,竟然……竟然與這條繩索有關嗎?”
方晴是“亞洲山王”方千騎的妹妹,自小接觸的都是來自三山五嶽的著名探險家,耳濡目染,所見所聞,都與全球探險有關。所以,她腦中貯存的世界不解之謎史料多不勝數,超過目前市場上任何一本此類專著所載。畢竟那些被載入書冊的傳聞,隻能占到各種謎題的九牛一毛而已。真正的不解之謎,都在探險家的日記簿裏,或者奇貨可居,或者束之高閣,根本不會流傳到坊間去。
關於印度死丘,有據可查的資料並不多,僅有語焉不詳的如下記述:
公元1922年,印度考古學家巴那耳季,在印度河的一個小島嶼上發現了一片古代廢墟。從遺跡分析,這裏原來是座城市,卻在3500年前的某一天突然毀滅。這座城市的名字是“摩亨佐達羅”,在印度語中的意思即是“死丘”。
英國科學家傑汶波爾和意大利科學家溫琴季經過大量的實地考察,在城中發現了明顯的爆炸留下的痕跡,爆炸中心的建築物全部夷為平地,且破壞程度由近及遠逐漸減弱,隻有最邊遠的建築物得以幸存。他們在廢墟中央發現了由黏土和其它礦物燒結而成的碎塊,而碎塊的熔煉溫度高達15000℃,這樣的溫度隻有在冶煉場的熔爐裏或持續多日的森林大火的火源才能達到。然而,該島上從未有過森林,因而隻能推斷大火源於一次大爆炸。
考古學家們又援引印度古代梵語敘事詩《摩嗬婆羅多》中對於一種戰爭武器的描述:“好像自然的威力一下子迸發了出來,太陽在旋轉,武器的熱焰使得大地熊熊燃燒,大象被火燒得狂奔,想躲避這可怕的災難。河水沸騰,百獸死去,敵人一片片倒下,屍體狼藉,馬和戰車都被燒毀了,整個戰場一片大火劫後的景象。海麵上死一般的沉寂,起風了,大地亮了起來。這真是一幅令人毛骨悚然的畫麵,死者的屍體被可怕的大火燒得肢體不全,不複成形。我們從來沒有見到過或聽說過這樣一種武器……”
印度很多史料典籍中都記載著發生於遠古時期的一次奇特大爆炸,諸如“耀眼的光芒”、“無煙的大火”、“紫白色的極光”、“銀色的雲”、“奇異的夕陽”、“黑夜中的白晝”等描述隨處可見,都可佐證核爆炸是致使古城毀滅的真凶。
綜上所述,考古學家把摩亨佐達羅城的毀滅與核彈聯係在一起。可是曆史常識又告訴科學家們,直到第二次世界大戰的末期,才發明和使用了第一顆原子彈。那麼,印度死丘出現在距今3600多年前,彼時是絕不可能有原子彈的。
“你確實很厲害,連我們這一族的結繩記事都能解開。我流浪在這個星球表麵那麼久了,你是第一個毫不費力就能看懂這條繩索的。在此之前,隻有一個人能接近你的水平,他的腦部神經發達程度近乎‘天人’,能夠同時思索幾千件事。他曾說過,他的胡須和頭發有多少,他能夠並行計算的事情就有多少。很可惜,這樣一個人卻因為圖謀天下失敗而瞬間腦力崩潰,變為毫無思考力的木頭人,隱居海外仙島,孤獨終老。”大鷹抱住雪擁藍,神情變得無比平靜,老僧入定一般,沒有任何表情。他的眼睛裏沒有半點神光,仿佛幹涸的深潭,隻剩蒼涼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