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是用油彩筆繪成,並且使用的顏色亂七八糟,不同色的線條橫七豎八交錯著,顯得毫無章法。
在五條線隔成的間隙裏,還畫著鯨魚、鯊魚、章魚、海龜、七層貝之類的深海動物。
小木屋裏沒人,林軒放了心,撿起電筒,慢慢進去。
在手電筒的幫助下,他看清木屋的內牆上畫得全都是怪畫,內容與深海生物有關。這些畫筆跡未幹,應該就是今晚剛剛畫上去的。
“是你的人幹的嗎?”他招呼堂娜過來,然後急切地問。
堂娜仔細地看了看,並且從各個方向去觀察那些畫,最終確定:“是他們,可是——”
林軒指了指自己的太陽穴:“還記得我之前的設定嗎?他們的思想遭到某種力量的控製,說的畫的,都是那力量指使他們做的,拂逆本意,忘乎所以。幸好,我們還沒受到困擾,能夠安靜地思考問題。”
堂娜苦笑一聲:“連敵人是誰都沒弄清,我就失去了同伴和兩輛車子,真是出師不利。”
此刻,兩人站在麵積僅有十平方的小木屋中間,視線由長方形的窗口射出,麵向鬼湖拉昂措。那窗口讓林軒想到很多,最大的感觸,就是那窗子像一幅幕布或電視機的屏幕,隻要按下開關,它就能呈現出一些活動影像來。
他也很想像駱原那樣,從不可能的地方看到可能的影像,成為德國元首和情人的複活見證者。有些事,機緣巧合所致,真要是故意為之,卻永遠不可能追到,就像驢子眼前的胡蘿卜、小貓繞圈咬自己的尾巴一樣。
“那到底是一種什麼樣的力量,竟然能讓殺手卡米揚決絕地駕車衝湖,沉淪而亡?
在古老的中國傳說中,“鬼上身、陰魂附體”的例子極多,但誰也說不清個中緣由,隻能任由那些巫婆神漢們自由演繹,胡亂杜撰。
“在這裏沒用的,我們先回去吧。”堂娜說著,先退出木屋。
“我再看一看,總覺得有點不甘心。”林軒歎了口氣。
“好吧。”堂娜到了門外,繞過木屋,走向湖邊。
吞沒了兩輛車子之後,鬼湖拉昂措絲毫沒有變樣,湖水仍然像原來那樣,輕吻灘岸,時退時進。
明天日出時,經過這裏的人,絕對不會想到昨晚曾經發生了那麼多驚心動魄的怪事。
林軒用心地看著窗子,想象堂娜所擁有的兩輛車子正一先一後滑向鬼湖的最深處,直至被淤泥埋沒,成為湖底“沉車”,朽化為泥土塵埃,永遠從這個世界上消失。
“鬼湖深處有什麼?剛剛發生的事,是偶然意外呢?還是必然結局?探險者驚醒了鬼湖的夢,遭到了致命的報複?”他很難解釋這件事,隻好暫時轉身向外走。
“顧多思巴巴汗而那多加,圖倫理啦啦多加……”一個聲音在他背後響起。
“是卡米揚?”他一驚,倏地回頭。
室內沒有人,隻有那聲音單調而恐怖地響著。
“卡米揚?”林軒揚聲大叫。
沒有回應,隻有那老式錄音機式的幹癟聲音持續響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