驀地,地底光影暴漲,如一枚旗花火箭一樣直飛上來。
林軒後退半步,那些光影從他眼前掠過,升至這空間的弧形圓頂時便無聲地散開,四下彌散。頓時,黑暗被全部驅散,林軒站在一個充滿光明的世界裏,將周圍環境看得一清二楚。
他腳下是直徑八十米左右的圓形金屬平台,鐵青色,平滑如鏡。剛剛他施展“壁虎遊牆功”通過的地方,是同樣顏色的鐵壁,高度近百米。鐵壁向上,則是弧形穹頂。穹頂正中的圓洞中,外麵的日光筆直地照射進來,但因為寒潭、金屬層已經消耗了大部分亮度,所以日光也變得灰蒙蒙的,如同老式無聲黑白電影裏的燈光布景。
再向下看,原先的暗昧都被光影逼退,呈現在他眼前的是一個數十層的結構物,每隔百米左右便有一個同樣的平台,重重疊疊向下,至少要降落數千米才能抵達真正的底部。
“在這裏,繩子已經不能解決問題了,至少要小型的升降機才能載人上下。”他摸著下巴苦笑。
現在,他可以肯定,這深不見底的結構物完全超越了人類的建造能力,就像埃及的胡夫金字塔一樣,單看其外形,就能判斷絕非地球建築師的作品。
覆蓋一切的光影並非靜止的,而是輕輕湧動,像是被風吹動的遮陽紗簾。
那些光是純白色的,沒有一點雜質,其特性猶如醫院手術室中使用的無影燈,照亮一切,卻不會形成明暗強烈對比的黑影。
林軒忘記了時間,也忘記了那圓孔中有可能瞬間洪水大作,隻是無聲地怔忡思索。
他想到了《聖經》中《舊約?創世紀》裏的句子:上帝說,要有光,於是就有了光。上帝認為光是好的,就把光和暗分開了,將光稱為晝,將暗成為夜,從此也就有了早晨和晚上。
眼前這些非凡的光芒,使林軒忘記了地球上固有的日光、星光以及任何人造光,這是他從未想過、更未見過的東西。
他走近鐵壁,小心地伸手撫摸那些光。
倏地,光的性質發生了變化,鐵壁上出現了晃動的人影。
“士兵們,前進,碾平歐洲,到英吉利海峽上去釣魚,到莫斯科紅場上去曬太陽,到埃菲爾鐵塔下去喂鴿子。這是日耳曼民族大放異彩的年代,你們的母親、你們的國家在注視著你們,做勇士和英雄,而不是懦夫和傻瓜,去吧,去吧……”
本來模糊的人影漸漸清晰,一名瘦削精幹的軍人站在話筒前,揮舞雙臂,正在進行極富煽動性的演講。
林軒後退一步,視線落在那軍人的標誌性黑胡須上,立刻在心底叫出了那人的名字:“是他,是……”
德國人、軍裝、演講、挺拔身軀、剛毅麵孔、標誌性黑胡須——還有那種精力充沛、滔滔不絕的演講,都印證了林軒的判斷。那就是元首,曾令歐洲大陸長期陷入戰火的始作俑者,將猶太人趕盡殺絕的罪魁禍首。近百年來,再沒有第二個人能像他那樣崇尚暴力,侵略成性。
“駱原沒有說假話,也沒有說胡話,在大雪山下果然藏著元首的演講影像!”林軒用力搖了搖頭,把混亂的思緒甩開,以一種公平公正的態度麵對眼前的一切。
在很多中立的二戰研究專家那裏,元首這個人是被一分為二來看的。
他是戰犯、惡魔、種族歧視者、侵略者、野心家,但同時,他身上也集中了很多成功人士的優良品質。
二戰期間納粹德國的三大名將之一古德裏安曾如此評價元首:“他從不知道怎樣體會生活的樂趣。”——因為元首不吸煙、不喝酒、素食,過著斯巴達式的苦修生活,對女人也沒有興趣。
丘吉爾與斯大林都在公開場合說過:“那是一個集人類所有野心、自私、惡毒和智慧的魔鬼。”
元首知識淵博、舉止高雅,精通六國語言,會駕駛飛機,一登上德國政治舞台,便以其前所未有的邪惡才華迅速地吸引了所有人,崇拜者紛紛而至。
瑞典探險家奧汀?海斯見過希特勒後說過這樣的話:“非凡自許的我,今天終於遇到了一位能夠讓我折服的人。”
二戰爆發前,元首是德國曆史上最年輕的、第一個沒有貴族背景的國家領袖。他閃電般地崛起,在最短的時間內造就了世界曆史上最非凡的經濟奇跡,達到了史上最不可思議的外交成就,變魔術般地白手建立了當時最龐大的空軍。之後,他又重建了德國陸軍,實行了當時最超前的社會保障、環保、建軍思想以及物價工資農業製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