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鏡頭中表現出的就是遠山、萬重山之外的景物,而我們即使奔跑萬年,也無法抵達所見的世界。所以,我隻告訴你這五個字,具體怎麼理解,就在那裏,請抬頭看吧。”原先生向上一指。
林軒抬起頭,才發現洞窟頂部有著無數彩色的岩畫,靠近第二根柱子的部分,畫著一個披頭散發的巨人,正邁開大步向前飛奔。在他的前麵,繪著一個暗金色的太陽。那太陽不知是用什麼顏料塗成,立體感極強,仿佛正高高地懸掛在半空中,隻要登上梯子就觸手可得。
當然,那圓形的星球可以說是太陽,也可以判定為月亮,畢竟在地球人看來,這兩個星球隻是一個會發光、一個不會發光,將其顏色由金黃改為亮白,則太陽就變成了月亮。
林軒心底有一種奇怪的感覺,極想沿著柱子攀援上去,觸摸那畫中的星球,甚至將他從平板的畫麵中摳出來,據為己有。
“想做什麼,就去做吧。”原先生長歎。
“那是什麼?”林軒喃喃低語。
在外麵的世界裏,任何人在黑夜與白天的環境更迭中,很少會將太陽、月亮混淆。隻有在這裏,日與夜的變化不明顯,人失去了對白天與黑夜的辨識,自然就不辨日月。林軒強於普通人,但他自小學習的是地球人的知識,其思維仍然是地球大眾的普遍模式。
“在你眼裏是什麼,它就是什麼。你現在站在這裏,起碼還有我陪著你,同類之間,還有很多可交流之處。昔日我第一次到這裏來,隻是一洞、一床、四柱而已,也隻能一個人自言自語,艱難地理解所看到的一切。那個過程之艱辛,不堪回首。”原先生說。
任何有遠古神話知識的人都知道“誇父逐日”的故事,看到巨人與太陽,自然就聯想到那遠古時期思想蒙昧的巨人,因逐日而亡,空留萬年遺恨。
《山海經?海外北經》中記載:誇父與日逐走,入日;渴,欲得飲,飲於河、渭;河、渭不足,北飲大澤。未至,道渴而死。棄其杖,化為鄧林。
同一部書中,《山海經?大荒北經》也記載:誇父不量力,欲追日景,逮之於禺穀。將飲河而不足也,將走大澤,未至,死於此。
《列子?湯問》中亦記載:誇父不量力,欲追日影。
“那故事被繪製在這裏,到底代表什麼意思?”林軒默默思索。
他是具有真正獨立智慧的人,馬上想到剛剛原先生所說的“望山跑死馬”那句話,兩下裏結合,立刻明白,誇父之所以逐日失敗,正是因為不明白“望山跑死馬”的道理。
那句俗語的意思是說,明明已經看到了山,可是真要是走到,還要花上很長時間,走上很長的路,用來闡述“看著容易做起來難”那個道理。這樣的生活常識,山裏人或者是探險家最容易理解,哪怕是看起來很近的山,都能把馬累死也不一定跑到山腳下。
“你的意思,是不是說,就算窮盡畢生之力,也不一定能找到堂娜?”林軒嘶聲問,隨即否定,“不,我一定能找到她,一定能找到她,就算死,也要先找到她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