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軒一怔,畢竟眼中的一切與想象中大不一樣,幾秒鍾前應該是燈火輝煌的帝王宮殿,人聲鼎沸,戰鬥頻發,但現在卻是什麼都沒有,隻有黑漆漆、冷冰冰的一片,無比虛空,無比靜寂。
忽然間,飛舞的刀尖消失了,那透明的水晶窗也驟然消失,等於說是前麵一切障礙都消除了,林軒可以筆直進入,不受任何阻擋。
“好像不太對勁啊?怎麼可能這樣,那些人去哪裏了?”林軒猶豫了一下。
就算聽不到別的,至少他應該能聽到原先生的聲音。是原先生破壞了水晶窗,打通了現代與古代的連接樞紐,這種創舉,天下鮮有所聞。
最終,林軒還是橫下一條心,大步走了進去。
那是一個巨大的山洞,在林軒模糊的視線中,依稀呈現出輪廓。山洞如同一個掏空了的燈泡一樣,呈橢圓形,高約三十米,寬度約十米。
林軒先到了那人的桌椅所在的地方,在古代,那應該算是龍椅吧。奇怪的是腳下平坦,什麼都沒有,甚至連一根釘子,一根木條都看不到。
非但是這裏,這巨大空間裏的每一個地方都是平平整整的,沒有一點點人工器具,更不要提什麼古代人了。
林軒在空間裏來回走了幾圈,毫無發現,隻能停下腳步,皺眉沉思。
就在不久前,他的確看到了荊軻、秦舞陽與秦始皇這三個角色,而前兩者趕來大殿,的確是為了殺秦始皇。林軒親眼目睹了這一切,那段熟悉的曆史就這樣在他眼前重現了。
唯一不同的,是荊軻、秦舞陽本來能夠殺死秦始皇,成為刺殺史上的第一人,後來因為有原先生這個現代人的加入,荊、秦失敗,隨即死無葬身之地。
“我明明看到,是原先生擋住了秦舞陽那必殺的一擊,而且出刀斬殺對方,毫不容情。”林軒苦思。
如此一來,秦舞陽就死得太冤枉了。
關於秦舞陽其人,曆史中的記載有頭無尾。
《史記?刺客列傳第二十六》記載:燕國有武士秦舞陽,年十二,殺人,人不敢忤視。
由此說明,秦舞陽是個燕國聞名的勇士、鬥士、猛士,但他太年輕,有勇無謀,又沒有見過大世麵,所以自己的個人修養就有問題,無法擔當重任。實際上江湖中有很多所謂的勇士,在同一階層中間可能是個勇夫,但換個場合就不一定了。
古今一理,在當下的二十一世紀江湖中,林軒也見多了這樣的小角色,隻能被當做將才、先鋒來驅使,卻無法真正地委以重任。
同樣是這段曆史,其中還有這樣的文字:荊軻奉樊於期頭函,而秦舞陽奉地圖匣,以次進。至陛下,秦舞陽色變振恐,群臣怪之。荊軻顧笑舞陽,前謝曰:“北蠻夷之鄙人,未嚐見天子,故振攝。願大王少假借之,使得畢使於前。”秦王謂軻曰:“取舞陽所持圖。”軻既取圖奏之,秦王發圖,圖窮而匕首見。
如果沒有荊軻的沉著鎮定,沒到圖窮匕見,這次刺殺早就宣告結束了,因為秦舞陽早就拜服在秦始皇睥睨天下的王者威武之下。
圖窮匕見之後,荊軻謀刺、身亡,曆史上再沒出現過秦舞陽的記載。
秦舞陽是荊軻的副手,盛名難符,也許隻是個愛吹牛、愛誇口的市井流氓。古人雲,勇於私鬥者,必怯於公鬥,所以他的結局一定是個悲劇。
《燕丹子》一書中謀士田光對燕太子丹說過這樣一段話:竊觀太子客,無可用者。夏扶,血勇之人,怒而麵赤;宋意,脈勇之人,怒而麵青;舞陽,骨勇之人,怒而麵白。光所知荊軻,神勇之人,怒而色不變。
古往今來,江湖人記住了“怒不變色”的荊軻,他雖敗猶榮,成為刺客之鼻祖,而秦舞陽則成了無能者的代名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