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軒微微一笑:“你說得真是詩意極了,我覺得,將來退役之後,你可以去做一個詩人,就像你們國家最偉大的詩人普希金一樣。”
受到他的感染,堂娜也笑了:“不敢當,我怎麼敢跟俄羅斯最偉大的詩人亞曆山大?謝爾蓋耶維奇?普希金先生相比?他是俄羅斯著名的文學家,也是現代俄國文學的奠基人,被譽為‘俄國小說之父’。我從前最喜歡他的《假如生活欺騙了你》一詩,數百次抄錄過,奉為經典。”
林軒隨口用俄語朗誦:
“假如生活欺騙了你,
不要悲傷,不要心急!
憂鬱的日子裏需要鎮靜:
相信吧,快樂的日子將會來臨。
心兒永遠向往著未來;
現在卻常是憂鬱,
一切都是瞬息,一切都將會過去;
而那過去了的,
就會成為親切的懷戀……”
那首詩風靡全球,曾為很多迷惘中的年輕人指明了生活的方向,把他們帶出青春躁動的迷宮。正是因為有了這首詩,在全球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國家都能找到詩人普希金的擁躉。
“我們都有很美好的未來,所以在任何時候都要有信心堅定地活下去。”林軒鼓勵堂娜,同時也是鼓勵自己,“走吧,加倍小心。”
兩人到了山洞盡頭,同時伏低身子,從洞口兩側向外探望。
山洞外麵又是一個極為寬敞的廣場,空蕩蕩的,連個人影都沒有。
“沒有人。”堂娜低語。
“我這邊也是,空無一人。”林軒回應。
他有些納悶,再三觀察之後,確信沒有危險,才領著堂娜出了山洞,然後徑直向前,直抵百步之外的廣場邊緣。這一次,他們是站在一個可以俯瞰全場的高台上。正前方最遙遠處,正是那個高高聳立的黃金熔爐,其造型恰如一個直立的女子,腰身曲線柔美之極。
“那個黃金熔爐也是秘檔中提到過的,巨大無比,純金鑄成。可惜的是,明明知道它是一塊大黃金,卻沒有人能運走它。”堂娜搶先說。
“是啊,大概估算它的地上部分是由超過一百噸的黃金構成,但它能在灌滿岩漿的情況下屹立不倒,埋在石頭裏的底座部分至少也要有五十噸的配重。這總共一百五十噸黃金實在是太誘人了,連我都忍不住想據為己有呢!”林軒感慨地說。
黃金對地球人而言有著無法抗拒的誘惑力,即使是目不識丁、衣不蔽體的非洲部落女子,都明白黃金的重要性。在二戰、內戰時的中國,金條被形象地稱為“小黃魚”,是當之無愧的黑市硬通貨,可以在任何環境中打通關係,為所欲為。
熔爐之下,有一個正方形祭台,祭台四麵都是整齊的台階,至少有二百多級,緩緩地向地麵延伸下去。
台階之下,無數披甲士兵恭恭敬敬地向台上跪拜,全場至少有數千士兵,有些士兵旁邊還有矯健神駿的戰馬,但這些人和馬卻沒有發出一點聲響,隻是長時間保持著雙膝跪地的姿勢。
“原來這裏藏著這麼多人?”堂娜驚奇萬分。
“你留在這裏,我下去看看。”林軒說。
堂娜順從地點頭:“好,這裏肯定有向下的階梯,你不要急,慢慢來。”
兩人回頭看,卻見自己走出來的那地方竟然是一座巨大的石像,足有數百米高、數十米寬。那個幫助他們脫困的山洞,就在石像的中指指尖上。奇怪的是,那是一座跪姿石像,雙手按在地上,所以他們一離開洞口,就站在這個寬敞的平台上。而且,最初他們由高空墜下時的落腳點,就在那石像的頭頂平冠上。
按照慣例,古代隻有神仙才有資格被雕成石像保存下來。
林軒曾去過中國大陸的華北小城青州市,該市擁有兩座“禮佛神山”,一座名為“雲門山”,一座名為“駝山”。兩座山的山頂上隨處可見石雕神佛,都是典籍中有名有姓有神位的菩薩。在雲門山上,更有古人刻下的“敬神如神在”的孔夫子名句,足以印證“石雕即佛像”的習俗。
在之前的遊曆中,他見過所有中西方的神像,幾乎能夠叫出每一尊神像的名字,但他搜遍記憶,中國的神仙譜裏也沒有一位像眼前的石像這般龐大。更何況,佛像都是采取臥姿、站姿、打坐,根本不可能出現這種匍匐向前的跪姿。人可以跪拜神像,但神像是絕不會屈尊來向人跪拜的。
“真是一座奇怪的石像!”堂娜叫起來,“我們剛剛真的是在石像的肚子裏嗎?但那種血液流淌的狀態是那麼逼真,就像活體內的血管……”
林軒心裏一直疑團重重,與堂娜的想法基本一致:“那是個真正的石像嗎?表麵看起來是,但我們在他腹中的時候,他又明明是活著的,那些如血管、經絡一樣的紅色線條,都是屬於他的。他到底是有生命的還是無生命的——”
直覺上,林軒覺得那石像的麵目非常恭順,給人以“俯首帖耳、唯唯諾諾”的感覺。
林軒來不及在石像問題上糾結太久,而是找到了台階,一個人繼續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