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能尋找到跟以上三個消息有關的任何線索,除了冰塊、北極熊、海豹、海鷗之外,探險家沒有在冰蓋上找到任何東西,反而有五分之一探險家因為意外、生病、受傷感染等因素永遠地留在了白雪覆蓋的冰河之中。
林軒是組織的人,人生目標不是普通的金銀寶藏,更不是虛無縹緲的上一代地球人,所以他不會受到北極圈探險的誘惑,不為名利所綁架,始終按照組織的安排,踏踏實實做事。縱觀古今,像他這樣的探險家已經少之又少了。
“那麼,你有沒有興趣猜一猜,這道冰牆後麵藏著什麼?”蔣錫礽問。
林軒搖頭:“不好意思,我對那三個故事不感興趣,對冰牆後的世界也不感興趣。至於神山大萬字,大概是我剛剛看花眼了。”
麵對如此狡黠的一個對手,他不得不巧妙地掩飾住自己內心所想,不被對方牽著鼻子走。
在全息投影的狀態下,林軒看不清那冰牆的細節,隻能看個大概。
事實上,林軒對北極圈的興趣完全取決於事態發展,如果魏先生、魏夫人都被挾持到那裏去的話,他就必須要對該地區“感興趣”了。
“也許,你到這裏來看一看,就會對它感興趣了。怎麼樣?”蔣錫礽又在試探。
林軒搖頭,抬起右手,掩著嘴打了個哈欠。
“年輕人,拿出你的勇氣來,我會給你提供一個光芒閃耀的舞台。”蔣錫礽再次拋出誘餌。
“蔣大師,我們的交談可以結束了。”林軒說。
蔣錫礽一愕:“結束?你還沒有回答我,要不要到這裏來?”
林軒緩緩地搖頭:“抱歉,我暫時什麼都不想看到,隻想自己的朋友平安返回,再見。”
不等蔣錫礽再說什麼,林軒垂手關閉了椅子扶手下的開關,又走到書架後麵,把另一道光柱的開關關上。立刻,書房裏陷入了絕對的黑暗,剛剛的一切影像全都消失了。
與蔣錫礽的“全息投影對話”十分奇妙,林軒此刻采取的是欲擒故縱之計,先把蔣錫礽扔在一邊,等對方主動找上門來。
林軒走進廚房,煮了一壺咖啡。
他一直沒有開燈,一切都是在摸索中進行的。
“不知有多少雙眼睛盯著這裏呢!”他從窗戶裏向外望,山體和叢林全都黑魆魆的,像是蹲伏著的無名猛獸。
魏府雖然是建在郊區,但野獸是絕對不會出現的,畢竟這是在二十一世紀最繁華的大都市之一港島。
黑暗能給人安全感,當他啜飲第一口咖啡的時候,卻明顯感覺到了不安,下意識地橫跨一步,站在窗簾後麵。
現代化光學專家已經給遠程狙擊步槍裝上了夜視眼,再黑的夜也擋不住紅外線透視儀的追蹤,五百米內射穿一枚雞蛋是輕而易舉的事。
他本來可以離開,但沒有離開,一直在等待著有人出現。
與蔣錫礽的對話匆匆結束,他沒有得到情報,蔣錫礽也沒得到他的情報。接下來,他判斷蔣錫礽會派人到魏府來,與他洽談協商破解冰牆的事。
說的“請”,很可能就像刀手挾持魏夫人那樣,刀在頸上,走也得走,不走也得走。
咖啡的香氣自屋內逸散消失之後,林軒聽到外麵街上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緊接著有人翻牆而入,大步進了客廳。
林軒躡足下了二樓,站在樓梯拐角向下看,客廳裏站著的竟然就是那個挾持魏夫人離開的侏儒刀手,但卻是空身一人,魏夫人已經不知所蹤。
“他回來了?魏夫人呢?不會已經——”林軒沒有急於下樓,而是迅速將身體貼在拐角牆邊。
沒有魏夫人掣肘,他想活擒刀手,作為向“大帝”宣戰的第一枚籌碼。
“我看見你了。”那刀手站在樓梯口,仰麵向上望著。
林軒蟄伏不動,渾身的神經都已經繃緊。
“出來吧,你從加德滿都開始跟蹤我,到今天那麼久了,總要出來見一麵吧?”刀手咧開嘴,露出兩排白牙,冷森森地笑著。
林軒並未跟蹤過刀手,以為對方不過是在虛張聲勢,所以根本不去理睬這些話。
“出來吧,這棟房子下麵有一套完整的自毀裝置,你不出來,我就退出去,讓你給這房子陪葬!”刀手大笑,笑得前仰後合,神情令人作嘔。
驀地,一樓大廳裏的琉璃吊燈輕輕一晃,燈腳上垂著的幾百根玻璃珠流蘇一起動蕩起來,發出叮叮當當的脆快輕響,在靜夜裏四下飄散,悅耳到了極點。
刀手向上望,一條纖細的身影自半空落下,輕飄飄地立在了室內的吊蘭花架一側。
林軒看那影子,已經知道對方是誰,等到真正看清了那張臉,胸口如遭重錘連擊:“怎麼可能是她?她竟然一早就藏匿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