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黃牛(12)(1 / 3)

日行曉宿,一連行數天,過往村舍,路上並無阻礙。

夜色很快暗淡下來,一股炊煙從山坳升起,飄散向空。有煙必有人家,來自東敖天府國三個女子,花間青,花間歸,花間來,牽著一匹馬往南行。馬背馱著一條魚,這條魚全身翠綠,憨狀可掬招人喜歡,最神奇是魚兒遊濾過水能治百病。

一座木屋依落在山腳下。夕陽已沒過山。一陣沉悶的敲門聲響,開門是一個少婦,挽鬃後攏穿著樸實,驚奇地問:“你們是?”

青說:“我們姐妹三人前去南方,路過貴處,夜色將晚,特來借宿。”

剛說完,一個與少歸同齡男子已在少歸後麵問:“你們從哪裏來呀?”

青,歸,來上前告明。

男子轉頭對裏屋喊:“爹娘,有遠客來了。”

少婦說:“姑娘們稀客,請進請進。”對男子說:“去把馬牽到牛棚去。”

姐妹三人取下馱在馬背行李,男子牽馬往門外不遠一間牛棚裏拴在柱子。裏屋老夫婦聽到兒子喊有遠客來,老婦人托著燭台走出來,少婦向老婦人說明。

老夫婦歡顏接待,老婦人說:“田舍之家,不閑氣我家簡陋就行了。”

這是四口之家,本家姓杞,公婆,兒子兒媳,獨門獨立住在山腳下。

晚飯過後,老婦人交待兒子磨刀,天亮把牛殺了。

聽到老婦人這麼一說,青心裏跳了一下。先前她出去給雲雪馬喂草料,一隻黃牛竄過來咬扯青的袖口,當時以為牛也要增添一口,也往牛的前麵凹槽加草料,放完草料,牛仍舊咬著袖口不放。撐著燭燈照近,銅鈴般大的牛眼有淚直往下流。當初也沒有多想,拍拍牛的前額,黃牛鬆了口放開袖,把草料都放入凹槽,黃牛添了添舌頭,目不轉睛望著青,青心裏想是陌生人喂料,牛兒心裏也警惕起來。喂完草料轉身往回木屋。老婦人交待兒子磨刀,原來那一隻牛早知明日就是它的末日。青心中一陣感慨,那雙碩大黑亮牛眼流下兩道淚就像就在跟前,鳥之將死,其鳴也哀,這隻牛將死,湧淚而瀉。思慮一會。青問老夫婦為何殺牛?

少婦回應:“家裏養的老黃牛十幾載,前陣下雨摔傷腿,雖然治愈了,走起路很緩慢,隻好把它殺了,還能換幾錢治兩位老人的病。”

青說:“老人家,我們若把你們二老的病能治好,可不要殺它了。”

老婦說:“哪牛也老了,留著它也沒有用,遲早要殺它。”

老夫走過來問:“你們可有良藥能治病嗎?真得能治好二老的病,我們也不殺那隻牛了,送與你們任你們處製。

兒子和兒媳也都滿口答應若能治好爹媽的病,任何條件都答應。

青對視歸,來。歸,來已知,把放在牆角的背簍拿出一些水遞與兩位老人。他們不知何意,歸和來勸說隻管喝下,保證病根去除。

聞到一股香甜味道,比山裏野蜜更好,接過碗一口喝完,過一會,心氣舒暢,兩人積久在胸裏結氣咽喉裏痰老化了,頓時身體輕鬆精神百倍。一家人都感謝,問道這是什麼靈水,比哪靈丹妙藥還靈。姐妹三向一家人解說背簍內魚兒原由,叫他們取出壇子,把魚兒遊濾的水舀入壇內,交待埋在花蔭下,生病之時再取些飲用。

一家人因為要殺老牛才得治病的水,商議著如果青,歸,來帶這隻老牛隻怕耽誤你們行程,不如還是我們養著吧,絕不會殺它了,直到它老死埋葬。

次日,木屋一家人昨夜一直忙到雞啼,給青,歸,來三女子做了很多幹糧帶上路。

告別木屋一家人牽著馬馱魚繼續南行。

沒有走多遠,木屋裏少男追跑在後頭喊:“花間姑娘,等等…。”

回頭看,木屋裏杞小郎牽著老牛追來,老牛哞……哞叫。杞小郎上氣不接下氣,擦了擦臉上汗淚:“姑娘們,剛才你們剛才上路,這隻牛要撞開欄門,誰也控製不住,我就把牛牽出牛欄,沒有想到它朝你們追來,我追它著來了,這隻老牛特意跑來感謝姑娘們救它的命。”

杞小郎貼近老牛耳說:老牛呀,你是來謝恩的吧,三位姑娘都知道了,她們還要很遠地方,就此告別恩人吧,我帶你回去今後我們一家人都優待你。

杞少郎的妻子也追到,說:“你們上路吧,我們一定承諾的。”夫婦使勁拉牛頭強行把它拉回走,任夫婦強拉它就是不願意掉頭,還在哞……哞叫,夫婦如此折騰一會,老牛不時往青,歸,來方向哞叫,她們牽著馬已走下坡,老牛還在叫,大家忍不住往回頭,老牛掙脫夫婦韁繩向青,歸,來奔來。杞少夫婦兩人也跑下坡,說道看來這隻牛非要跟你們走。少婦說:老牛呀,你行走緩慢會誤姑娘們行程,還是跟我們回家吧。

老牛搖頭哞哞叫幾聲。

老牛的眼睛眨了幾下,兩條涓涓小溪從眼裏流出望著,青,歸,來,於心不忍帶著老牛上路。

牛的脾氣最強,夫婦無奈同意,隻怕給你們行程帶給麻煩,青拉牽韁繩,牛仰起頭,朝天發出長長的哞聲。

夫婦目送三人離遠不見蹤影才回家。

老牛一隻後腿雖然跛,它從來沒有掉隊。大家也放慢腳步,上坡下坡牽引著老牛。

行三日,走到一條百米寬大河,此河叫柳帶河,貫穿南北,自北向南彎曲流,河水激流湍急波濤澎湃,俯視看讓人心驚肉跳。河的對麵是有兩座高聳入雲高山,當地人稱東虎山和西虎山。

四處望尋,有一隻十米長的木船靠近河岸邊。岸上有幾間房屋,一條掛風飄著“茶”。一位四旬婦女走出房屋,招呼三女子進店。姐妹三人牽牛,馬下去,把牛,馬拴在木樁上進入店內。婦女風韻猶存保養到位,烏黑頭發挽髻,插著幾樣金銀花式,一身紅色衣服顯得喜慶,她就這家客棧老板娘,人稱紅三娘,她的丈夫黑三,夫妻經營客店及渡船,養有七八船夫。平日裏做的正常營生,陌生孤家單行過河的人,夫妻倆會探測到貴重行李,就會暗地下藥擄取錢財,把人推進柳帶河。夫妻倆做得悄無聲息,絕不留下任何痕跡。

青,歸,來相繼入座,紅三娘笑容滿麵捧上茶及糕點擺上桌問客人從哪裏來去往哪裏,紅三娘得知原委,又問:“你們渡河到對麵,想從繞山而行還穿渡山間麵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