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那人的聲音,似乎很熟悉,連忙喊:別,別,我不動,但我好像認識你!
啪!
我話音剛落,那人給了我後腦勺一巴掌:大侄子,怎麼又是你?
我一扭頭,果然,剛才用槍頂著我後腦勺的,是我小姨媽韓莉。
上次我在廣州調查“藝術公寓”的時候,也是韓莉誤以為我是小偷,用槍頂住了我的腦袋,這哪兒是親戚啊,這分明是冤家。
她現在又用槍頂住了我的腦袋。
我是日了狗了。
“你怎麼哪兒有熱鬧往哪兒湊啊?”韓莉鄙夷了我一句。
我哪兒有熱鬧往哪兒湊?我是過來追殺人犯的,你說我是湊熱鬧。
我一拍大腿:莉啊,我是來追人的,殺人犯啊,現在你出來頂我一槍,我人也放跑了,你知道不?
“殺人犯?有殺人案?”韓莉問我。
“當然了,要不要跟我一起去?”我問韓莉。
韓莉說不要了,她說她來福州,是出任務的,這邊有大案子。
我問她什麼案子,她不跟我說,還一副長輩教訓小輩的模樣說:小屁孩,事情多著呢,你瞎摻和什麼?
說完,韓莉收完了槍,大搖大擺的走了。
“我去,耽誤了我的好事,這就走了?講不講道德?有沒有誠信。”我真想摸一板磚,砸暈韓莉。
她要不是我小姨媽,我絕對……絕對也不會做的,襲警是個大罪,我沒事和她擰巴個什麼?
我搖了搖頭,垂頭喪氣的出了巷子口,那殺人犯我肯定是追不上了,隻能回紋身店裏去問問那兒的紋身師,然後再做找到殺人犯的想法了。
我剛出巷子口,大金牙挺熱乎的湊過來了:喲,小李爺,你沒死呢?
“你這什麼話?我能死嘛?”我隨便回了一句,又覺得不對勁,猛的拉過來大金牙:老金,丫怎麼這麼不講義氣呢?你是不是看著我被人用槍指著,就不敢過來了?幸虧那人是我小姨媽,要是殺人犯,給我一槍,你得眼睜睜的看著我死啊。
大金牙立馬擺出一副無辜的模樣,說:別,別,小李爺,我其實也想去救你來著,可就這兩條腿啊,那是真不爭氣,挪都挪不動。
“滾一邊兒去,你壓根就沒想挪。”我沒好氣的瞪了大金牙一眼,背著手往“青木堂紋身店”裏走。
路上,我還在想,我們陰人一夥、韓莉、那個背刀的高富帥,都聚集在了福州,難道真是巧合?我怎麼感覺有不尋常的事情發生呢。
“咱們咋辦?人追丟了?”大金牙問我。
我說還能咋辦,先回紋身室,找紋身店的工作人員詢問一下,他們似乎知道一些內幕,從他們那兒下手。
“成!”大金牙似乎也覺得應該這麼辦。
半個小時之後,我和大金牙重新回到了紋身店,這次陪在塗鴉邊上的,可不是剛才那位前台了,而是紋身店的老板。
紋身店的老板是個特別酷的女人。
她體型非常瘦,坐在開著空調的房間裏,隻穿了一件短袖,整條右臂上,紋滿了各種圖案。
發型是個寸頭,全部染成了銀色,右耳上釘了一個十字架的耳釘。
她叼著煙,抽了一口,問塗鴉:這兩位就是你說的李哥和金哥吧。
“恩!”塗鴉點點頭。
女老板讓我們坐,接著又說:我叫候小帥,別人都稱呼我帥哥,其實我是個女人。
“看得出來。”我回了侯小帥一句後,坐了下來。
“開個紋身店不容易,來紋身,有幾個是好人。”侯小帥又吸了口煙,感歎道。
塗鴉表示理解,說現在很多人對紋身確實有誤解,導致很多喜歡紋身的人不敢紋身,敢紋身的,尤其是紋在顯而易見位置的人,的確平均素質不會太高。
我問侯小帥:殺人的是誰,死了的那個,又是誰?
侯小帥從抽屜裏拿出一張紙,開始用筆在上麵畫著紋身的圖案,一邊畫一邊回答我的問題:殺人的叫張垚,死了的那個叫李韜,他們倆個……是戀人。
“戀人?這兩人不是男的嗎?”我問侯小帥。
侯小帥惡狠狠的吸了一口煙霧,抬頭瞪著我,緩緩的把煙霧給噴了出來。
噴完了最後一絲煙霧,侯小帥又低著頭:男的和男的,也是有愛情,李韜這家夥喜歡和張垚搞SM!
“啥叫SM?”大金牙問。
我和塗鴉都瞪了大金牙一眼,你連SM都不知道,還敢說關注島國動作片多年?
侯小帥咳嗽了一聲:SM嘛,那是周瑜打黃蓋,一個願打,一個……願挨,李韜就是被打的那位,張垚就是打人的那位。
SM在日本叫虐戀,就是戀愛雙方中,一方從肆虐從獲得快感,另一方在被虐中獲得快感。
像什麼島國動作片裏麵的手銬、皮鞭、高跟鞋,都傳說是SM的神兵利器。
就像王洛賓老師的民歌《在那遙遠的地方》裏唱的“我願做一隻小羊,跟她去放羊,我願她拿著細細的皮鞭,不斷輕輕打在我身上”,這算是虐戀的潛意識萌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