盤山鷹和章楠,都不敢得罪我爺爺,除了他江湖輩分實在太高,高到讓他們高山仰止的程度之外,還因為東北奇人很多,有一些隱藏的高手,實力極度變態。
這些人,我都喊不動,但是——我爺爺能。
我爺爺平常不管我的事情,今天來了,卻不知道他到底如何對章楠。
盤山鷹讓魏文功跟我爺爺道歉。
魏文功黑著臉,走到了我爺爺的麵前,坑了一聲:對不住老爺子。
我爺爺曾經掌管陰人那麼多年,性子極其硬朗,字典裏,從來沒有“心慈手軟”這個詞,他咳嗽一聲,說:以前我學藝的時候,隻要犯了錯,就得給長輩磕頭認錯,現在的年輕人啊……越來越沒規矩了,做錯了事,心不在焉的敷衍一句就算了……你膝蓋打結了嗎?
“跪下!”盤山鷹對著魏文功喊了一句。
汪陽站到盤山鷹的耳邊,小聲耳語了一句,似乎是在為魏文功求情。
盤山鷹才不管呢,又吼了一句:跪下!
魏文功依然不跪。
盤山鷹小跑過去,一腳蹬在了魏文功的腿彎上,魏文功直接單膝跪在地上,對我爺爺賠禮:對不住,李老太爺,小輩剛才冒犯了。
“沒事……年輕人嘛,改一改,還是不錯的。”我爺爺一甩手,示意魏文功起來。
同時,他又走向了毛九。
毛九的外號叫“活閻羅”,意思是他長得凶神惡煞,跟地府裏的閻羅王一樣凶惡。
不過毛九現在一點都凶惡不起來了,見了我爺爺走過去,連忙陪笑臉:李老太爺,我沒欠過你的命。
“你沒欠過?”我爺爺盯著毛九。
毛九點頭:我真沒欠過,甚至人情都不曾欠你們李家的。
我爺爺看著毛九:小毛,你不老實啊!
“沒……沒不老實,我是真不欠你們李家的情。”毛九搖搖頭,說道。
我爺爺冷笑:我這記性也不太好,好像是二十五年前,還是二十三年前來著,對了,94年,那一年,我帶著你毛九還有其餘幾個夥計出陰,出陰的頭天晚上,我包裏丟了四萬塊,對吧?
“這……我沒拿錢!”毛九跺著腳,說。
“毛九,事到如今,你還不承認,真當我李思念瞎了嗎?”我爺爺說道:那天晚上,三點半,你以為我睡著了,來我房間裏,摸走了我的錢,期間,你還因為緊張,打翻了一個開水壺,對不對?
“這?”毛九的額頭,也流出了冷汗。
我爺爺又說:當時我沒說出來,第一點,我顧及你毛九的名聲,第二,我事後查清楚了,你毛九的叔叔,得了肺氣腫,不斷根,花了你好些錢,你爹死得早,從小你跟你叔叔一起過活,你想帶你叔叔去好點的醫院,把根給斷了,我念你孝順,當時就把這件事給壓下來了。
“不過我是仁至義盡,你小毛是兩麵三刀啊。”我爺爺冷笑連連:事到如今,竟然不承認了?
“我沒拿錢!”毛九一口咬定自己沒有拿過錢。
我爺爺再笑,從口袋裏,摸出了一張欠條,揚了起來,說道:小毛,你這人生境界,明顯不如你叔叔,你叔叔事後,聽你說了當時你偷我錢時候的狀況,就猜出我是知道你偷錢的事的,還專門上門,給我寫了一張欠條……你叔叔明事理,可你毛九,嘖嘖,不敢恭維!
有了毛九叔叔的欠條,毛九想抵賴都沒門了。
我爺爺直接對風影說:小風……毛九拿著我的錢,帶著他的叔叔,瞧好了肺氣腫,相當於,欠我一個肺,幫我要回來。
風影還沒說話呢,一瘸一拐,背著一把雙頭槍的祁濤,直接說道:李老太爺,這筆賬,我來幫你要!
“別……別……老太爺,我毛九錯了,當年的錢,是我拿的,我現在還你的錢,四萬,四十萬,四百萬都行……。”毛九撲通一身,跪在地上。
我爺爺搖搖頭,說:毛九,最開始我給過你們機會了,本來打算仗著我這張老臉皮,跟你們說點體己的話,把你們帶回東北陰人圈,事就算了的,不過是你們帶頭說的——跟我隻談生意,不談感情的。那我就不談感情,就和你們談談生意了……本來這些事,我打算一輩子爛在肚子裏麵的,但你和韓飛,說話太傷人了。
說完,我爺爺又補充道:對了,我剛才還給過你機會,你要是老實承認偷了我的錢,那我也許放你一馬,可你還抵賴,讓我如何放你?小濤,讓他還我一隻肺!
“瞧好了吧。”祁濤點點頭,突然一掄胳膊,那雙頭槍,直接透了毛九的右胸。
一槍進去,兩個窟窿眼,毛九被死死的釘在了一麵牆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