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弦月已過,再有六天又是滿月。
“是不是因為我沒有認出她,所以她生氣了,才會裝作不認識我,”瘋狂的捏住某人的肩膀,想要得到一個肯定的,讓自己不那麼難過的答案,聽到的卻是讓他更悲痛的六個字。
“小姐她,失憶了。”
“回王爺,在崖邊發現馬車墜落的痕跡,屬下已帶人找遍楓山,仍是,”
楓山的崖邊即是萬丈深淵,若然墜下,必死無疑,座上之人擰眉沉思片刻,“繼續找!”
夜已深,她靜靜的昏睡著,雖然沒有再哭,表情卻很痛苦,微微皺起的眉一直不肯鬆開,祁宇凡坐在床邊,伸手溫柔的撫著她的麵龐,似是想與她說些什麼,嘴唇動了動卻是隻字不言。
碧痕和落月見此情景便默然出了房,一人徑直朝外走了,“我去看看能不能製些安眠藥與小姐。”
已經過了一個時辰,房裏一點聲音都沒有,落月心裏想著王爺或許是睡了,剛準備進去守著小姐,就見外麵一侍衛跑來門口報了,“王爺,有人來襲。”
祁宇凡開門,一臉不悅並不急著離開,“什麼情況?”
“王爺,外院的守衛均已倒地不起。”
“果然來了,”他頃刻垂眼流眸方又問他,“派出去的人回來沒有?”
“一直未歸。”
“還不發令!”
“是!”那人隨即從袖口拿出一支竹管,朝著空中一射,伴著一聲淒厲的響動,那耀眼的紅色光芒瞬間擴散。
“照顧好王妃,”祁宇凡對落月擺手道,又向外走了幾步,“月影,你留下,”
隻見一影從房上躍然而下,“王爺,他們今夜來勢洶洶,您的安危,”
黑影冷靜犀利的聲音傳入正邁步入房的落月耳中,使著餘光向外瞟了一眼,隻見此人一襲黑袍,修長的身形,卻看不清他的臉。
“別讓我說第二遍!”
門外的廝殺如此激烈,似乎隻有身處的這個小院是唯一的清淨之地。
落月緊緊握著瀟瀟的手,輕輕拭去她額上的細細的汗珠,“小姐,落月會陪著你的,”想著小姐以往歡快的模樣,如今受傷昏迷又身陷險境,她已是止不住的落下淚來。
眼前突然一片漆黑,竟有人捂住了她的嘴,“別出聲,”
他不是守在門口嗎?此刻他潮濕溫熱的鼻息就在自己耳邊,未曾謀麵的男子卻這樣親近,落月還是忍不住紅了臉。
她不再掙紮,便是示意他可以將手拿開了,那人卻毫無反應,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落月差一點叫了出來。
那人似是察覺到了她的反應,自是加重了力道,閉的她快要窒息了,隻能發出“嗚嗚”的求救聲,拚命想要掰開他的手。
“別出聲,”
“嗯嗯,”落月便是含糊不清的應了他,雖是長出了一口氣,此時她的心裏卻像壓了塊石頭。
眼前的小姐,全身都在發光,如同晨間的白霧,看似虛無縹緲卻是真的存在,此時一片漆黑,更能清晰的看見,那種幽幽的白光,連近處的窗上也映著些恍恍的亮影。
落月將錦被蓋在她身上,想把瀟瀟連同那些光芒一起掩藏,又覺不可太憋悶,隻得用雙手撐起一角供她呼吸,又幫她擋著那稍稍外泄的微弱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