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拿的什麼?”祁遊樂看向她手裏提著的一個籃子,白綾扯了一下跑的有些淩亂的衣服,不好意思的笑笑,把它輕輕放在四角石桌上,“昨天約的有些早,我擔心你們沒胃口用早膳,就從家裏帶了一些糕點出來,兩位姑娘若是不嫌棄就吃點吧,”
“小白,你真好,”某人淚眼汪汪,開始訴苦,“你不知道,這丫頭一早,”
瀟瀟用一塊梅糕堵住了某張又準備喋喋不休的嘴,祁遊樂唯有在心內哀歎不已,一大早就拉了她出來,不吃飯也不叫孟柯,根本就是為了避開某人,她雄赳赳的在前麵拖著自己走,後麵她連看都不看,祁遊樂一回頭就見那抹熟悉的身影就站在兩人剛過的月洞門邊。
他的眼神,從昨晚就一直專注的隻放在她身上,瀟瀟一進門就讓她插門插窗,直到早夜她睡熟了她才打開窗子瞟了一眼,她那間屋子沒有光,窗戶大開,依然是她離開時的樣子,不過,窗邊卻是有人的,等她探出頭去他終於起身離開。
白綾把一碟果子遞給祁遊樂,見她出神的不知在想什麼就移到了瀟瀟麵前,瀟瀟正挑著也不覺她細細打量的目光,“瀟姑娘是昨晚沒睡好麼,怎麼瞧著這臉像是有點腫了?”
“嗬嗬,”祁遊樂快速咽了梅糕,朝白綾趴去,“沒睡好該是眼睛腫,她那是,”某人話還沒說完,又被一旁暗了臉色的好心喂食者往嘴裏塞了好幾顆果子,仍是堵不住她含糊不清的後話,瀟瀟一把抓了不少,正待她這口吞下,她卻是看著一處突然把兩人按下伏在桌上,“你幹嗎?”
“噓,”祁遊樂還在費勁兒嚼著,鬼祟的抬頭一點,“看那兒,”
他不是昨天的那個人麼?瀟瀟可不願意被她跟條狗似的給按趴在這兒,她寧願去,“哎,那下麵是水,”
某人正蹲著身子翻過水榭外麵的欄杆,依著邊上那極窄的落腳地顫巍巍的走了幾步一躍上了岸,她們所在的地方剛好被一處山石景致所掩,那遠處的兩人該是發現不了的,不過她們若是走了架橋回廊,一站起來定是被他們看的清清楚楚,所幸這裏剛好是湖的一角,這樣上岸倒也方便,瀟瀟扭頭看那某人的表情,像是已經做好了下水撈她的打算,她哪會臨水就淹?
見她平安落了地,凝香榭中的兩人長出一氣,瀟瀟招手示意她們此路可行,祁遊樂立馬出了欄杆準備跳的時候回身問了白綾一句,“你會水麼?”
“不會,”祁遊樂剛準備退回來,白綾探出身子往下看了看,有些無奈,“遊姑娘,這水極淺,就算掉下去也不會有什麼危險,”
“我是怕你掉下去的撲通一聲會把那兩人嚇跑了,”
祁遊樂又跨進來,扶著臉色一時煞白的某人站穩了那處,沒等她與她講清楚動作要領,白綾已經一跳一跑的到了瀟瀟身邊,眼看她們要把花叢後的絕佳位置占了,祁遊樂足下輕點一躍直接到了兩人身後,“在說什麼?”
“噓,你看那是誰?”瀟瀟朝那人努努嘴,男子的角度是迎麵對著水榭,她們一眼就認出他是那位楚公子,不過,女的卻是看不見臉,所以八卦的過來瞧瞧,沒想到這拉拉扯扯的半邊臉現了出來,兩人都是認識的,清姐姐!
白綾不知道為什麼她們都是一副甚至比那邊貌似談情說愛的一對兒更火熱激動的麵色,在隱約聽見女子問他昨日練功院事情的時候,她當然是慚愧的低下了頭,那兩人仍是興致盎然的瞅著聽著一動不動,特別是看到女子甩手給了他一巴掌之後,竟是同時喃喃著,“原來如此,”
相視一笑動機不純的默契讓白綾不由打了個寒戰,下意識離了兩人一步,又被瀟瀟一把拽過去,不過不是繼續偷窺而是明確露臉。
“咳咳,怎麼楚公子也在這兒,我剛剛好像看見清姐姐過來了呢,還準備讓她帶我們四處逛逛的,咦,她為何跑的這麼快?”
瀟瀟遮著額頭遙望了一下,已經跑的很遠了,要是她們早一點出來,說不定眼前這個人又得挨巴掌,祁遊樂也是看著他撫臉的動作覺得有些熟悉,用胳膊撞了下憋著笑的某人,“哎,你昨天是不是也打的這邊?”
瀟瀟很正經的側過來側過去做了一次實況模擬,肯定道,“還真是,怎麼這麼巧?”
她這拖長的尾音聽得他頭皮發麻,再看兩人明裏笑暗裏嘲的一唱一和,和那身後畏畏縮縮的一人,頓時也明白了,“還沒到上課的時辰三位姑娘可以慢慢逛,我還有事,就先行一步了,”
“等等!”祁遊樂幾步追過去攔下了他,“你既是武學的考官,在這裏的日子應該也不短了,現在就帶我們到處走走可好?”
他的那句告別語有事要先行一步,是沒有人聽進去是不是?眼前的三人看來是賴定他了,一前一後會武功的夾擊,還有一個不會武功雖然旁若無害的站在一邊卻是更厲害的狠角色,背後的傷,臉上的傷,乃至現在的心傷,都是因為她們,某人幽幽一口氣,禮貌笑道,“姑娘想去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