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宇凡一愣,他的苦笑在她看來卻是有些親切的,是幻覺麼?瀟瀟拿手撫過他的臉,像是在為他擦根本就沒有的眼淚,下一刻在口中喃喃的話連她自己都不明白是什麼意思,“寒哥哥,我不疼……”
眼前的她在叫著那個人的時候,神情溫柔的會讓他看著就覺得難過,這種表情的她,是他不曾見過的,是不是,他也醉了。
“不疼了就快睡吧,”祁宇凡淡淡一笑,直起身握住那兩隻總是亂動而漸漸冰涼的手,帶了些自己的溫度才放進了錦被裏。
淺淺進來的時候就見他有如蜻蜓點水一般輕吻了她的額頭,凝望著她的眼神就像守著一件易碎的珍寶,又像是在看著一不注意就會溜走的小貓,可是這隻本該安詳入睡的寵兒還是睜著眼睛,撲閃撲閃的似是疑惑著眼前的他會有這樣的動作,半刻都不說話,最後張了張嘴隻是叫著要水。
祁宇凡回頭才見她端著水盆站在一邊,落月和碧痕更離了幾步遠一人捧著蜂蜜水一人拿著帕子想是等了有一會兒,“還不過來!”
“是,”幾人聽他壓著情緒的一聲低吼,忙不迭的奔了過去,最近的淺淺慌得險些把盆中的水濺到了瀟瀟的臉上,登時心虛的瞟了他一眼,卻見他默默的轉身站了下去,像是沒看到她的無心之失,一時在專心想著什麼。
蹲著的碧痕輕輕推了她一下才讓淺淺回過神來,兩人用溫水替她擦了臉,洗去了些酒氣,又拿絲絹沾水先幫瀟瀟潤了唇後才扶起她開始喂了蜂蜜水,瀟瀟原本喝的很舒服,待到兩杯下了肚,胃裏開始翻江倒海,惡心的感覺已是止不住,哇的一聲剛好吐在床邊還沒來得及收走的水盆裏,瀟瀟迎麵聞著那股酒味兒,趴在床沿接二連三的又吐了不少。
幾人看她那樣難受恨不得是一口氣把肚裏的東西都騰出來,落月立馬坐到床邊順著她的後背一遍一遍的推撫著想讓她好受些,淺淺又盛了些水盆來換時不時的扶著瀟瀟的手生怕她太用勁兒就會掉下來,碧痕快步出去卻不知去幹什麼了。
瀟瀟吐到最後,幹嘔著卻是連酒味兒都沒了,隻剩下酸水兒,祁宇凡一直默不作聲的看著,此時便是吩咐落月去廚房弄點粥來,剛近了幾步就聽門響,碧痕匆匆端了一碗東西進來了,旁邊還放了一碟白糖,接著就灑了些糖在那白糊糊的稠狀物裏,細細的拌著,“王爺,米湯有解酒之效,而且公主說小姐中午沒吃什麼,所以……”
“給我,”祁宇凡伸手接了過來,厲眼把淺淺掃去了另一邊兒站著,隻留落月在床邊替她擦著嘴角,拭著汗珠,等瀟瀟扶著落月眼皮能抬起來的時候,祁宇凡已經把那勺吹溫了些的米湯送到了嘴邊,便是本能的張了嘴吃了幾口。
許是太累了等祁宇凡再把東西軟軟的挨著她唇的時候,她緊閉著沒有任何反應,“小姐,”落月喚了幾聲她也不動,輕輕抬起她的臉,就見她眼睛已經困的閉上了,纖長的睫毛因為不穩的晃著還在輕顫。
“王爺,”落月看著他手裏還端著那沒喝多少的米湯,似乎是想讓小姐再多吃點兒。
“扶她躺下吧,”祁宇凡立在一旁望著她安然睡著的樣子半晌才把東西給了碧痕,又讓她去交代廚房做幾樣清爽的小粥小菜,整夜溫著,叫幾人小心伺候,緩緩出了屋子。
好事三人探到這裏深覺今晚的戲沒什麼看頭,隻聽她鬧了一會兒就靜了,接著就是吐酒,估計就快清醒了,他卻出來了。
此時天色已黑,正是晦日,月光確是沒有的,祁宇凡輕輕帶上房門,扭頭看了那直挺挺僵硬作談天狀的三人,也不說話,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照著先前決定的方向朝院外去了。
“王兄,”祁遊樂低聲的叫著也不敢上前去追,她不知道他這樣的反應是不是代表他這次是真的生氣了,是因為瀟瀟醉酒了還是因為別的什麼,畢竟,有幾件事她都是瞞著他的,想著便是手快的拎起了另一個退退縮縮急欲無聲退場的家夥,“你是不是跟王兄說了什麼?”
“公主,我哪有說什麼,我連昨天早上你們在醫莊的事也是今天才聽他說的,”孟柯擠眉弄眼的哀求著無果,一手果斷的指了指向著某人同方向離去還有些愣神的一人,不做多言。
祁遊樂吭了一聲不再與他有任何主動意義的肌膚之親,占了祁宇軒眼前最合適的位置,阻了他意味不明的兩道追光,“王兄他知道了?”
“知道什麼?”祁宇軒不耐煩的繞了過去,也不看她有些微紅的臉頰,走了幾步才反應過來她剛才問的是什麼,“若是還有下次,你就等著被綁回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