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是授課時間,還請兩位姑娘,”楚悠揚踱步過來微笑著說了半句,明明喧鬧的都是後麵兩位,幹嗎要對著她說教,瀟瀟撇撇嘴,托著下巴不滿的望向窗外,是錯覺嗎?鳥也會玩躲貓貓……
一堂下來,算是漫長而有趣的一個時辰,她相信了,他確是教詩的,可是,他就這麼喜歡情詩?
估計都當那深情的一句句是念給她們聽的,某人悠綿婉轉的吟腔哄得姑娘們笑意頻頻,麵上朵朵緋雲,一室就像那傳情達意的隱晦場所,偏偏這青天白日,朗氣昭昭的,他還能分析講述的頭頭是道,舉一反三貼近實景揣摩情意的麵麵俱到,隻叫人聽不進去都不行。
瀟瀟趁著他正被幾位臨近的姑娘急切的詢著情詩要義層層漸進的表現手法,顧不得總盯著她安分守口的間隙,往後瞟了一眼,如她所想,某位的陶醉之態仿佛身臨其境,那神兒早不知跑哪去了,倒是旁邊的那位,打著哈欠,一副索然無味味同嚼蠟那麼無聊的樣子。
他在課上沒少跟姑娘們互問互答互相點撥討論,卻是不曾找過她們三個,隻有開課時過來提了她們一句保持安靜的勸言,再也沒有身為教員教授課業的自覺,有照顧全麵保證人人聆聽的義務做法。
一個時辰,連著她們跟旁邊的一列間廊甚至是旁邊的旁邊,那寬寬的步廊,他都沒來過,引得隔壁的兩位自發自覺投來,瀟瀟自知有愧也無意領受的幽怨目光,白綾像是無動於衷的一點多餘動作都沒有,仍是側著頭專心聽著,她旁邊的倒是悻悻低了下去,挫敗的就像打了霜的茄子。
以柔克剛,原來對女的也有用啊,瀟瀟就想著回去定要向淺淺學幾招,她穿著金絲軟甲都覺得脊背發涼。
鈴響之前,楚悠揚已經下課了,說是要姑娘們可以早些去玲瓏苑,免得沒有了花前月下的好位子。
花前月下?他可真能說,現在是白天,這抑揚頓挫的一句似乎是另有深意,嬌笑著的幾人連拖帶拽的推著他要一起走,那位兩次都嚇了她們一跳隻與他一同出現的姐姐吭了一聲,他就自由了。
瀟瀟細看了她半刻,舉手投足特別是對某人的霸道之氣確是不同一般,他們到底是什麼關係,上次的事?
“我聽悠揚說,那天他在醫莊的莽撞之舉驚到了幾位,霏霏在這裏替他給姑娘們賠個不是,”女子說著緩緩起身作了一福,楚悠揚遠遠看著,不做多話。
“姐姐不必如此,不知兩位是?”小白比她們都清醒了些,祁遊樂和瀟瀟猜定她有後話,都坐著不動,白綾立刻盈盈笑著扶了她一把,許是想到了那日的情景,又不由的紅了臉,卻是問了三人都疑惑不解的一事。
“悠揚他,是我弟弟,那天是想看看他有沒有別的地方也受了傷,哪知他自己解了穴道,還跑了出去,”女子並未覺得她當日擅自對某人點穴還扒光他衣服的做法有何不妥,盈盈一笑,指著他又道。
“我姓楚,名霏霏,與他是同日生,不過是比他早了一刻,就做了姐姐,父母早逝,這些年帶著他四處漂泊,好不容易在此定居,他還經常在外惹禍,讓他進妙坊原想對他嚴加看管,可他油嘴滑舌的,總對那些姑娘甜言蜜語……”
幾人無心去記楚霏霏貌似解釋實則訴苦的長篇淒涼論,終於在她提到與他近日最親密她卻無好感的清姑娘的時候,楚悠揚火爆出聲了,“姐,夠了!”
他的表情,是不甘吧,看來也不是那麼濫情麼,瀟瀟顧自想著,不覺前後兩人已經站了兩邊,一左一右的架了她起來。
祁遊樂率先做了預備閃人的微妙動作示她,白綾快速開口道,“姐姐無需介懷,如今我們知道了便不會再誤會了,時間也不早了,我們就,”
“既然如此,中午就由我做東,請姑娘們務必,”瀟瀟兩邊都隻聽了半句,兩人拉著她速度也不慢卻是沒能出了那門,在她們無所關注的幾瞬,某人被授意快速的擋在了門前,那副豁出去的模樣嚇得為首的白綾臨陣退縮,三人又被誠意相邀的楚霏霏攔在身後。
一起吃飯?這怎麼行?瀟瀟此時明顯被左拉右拽前堵後截的擺弄的腦中思路都慢了半拍,那日在玲瓏苑的鬧劇還曆曆在目,重蹈覆轍再加上他親姐姐的一桌禮遇相待,可想而知,她們之後的日子一定會更加受眾嚴鄙,慘不忍睹。
“我們中午已經約了人,怕是不能跟姐姐你一起去了,”祁遊樂更靠了瀟瀟一步,朝她使著眼色禮貌拒絕道。
孟柯?這丫頭總想著他,昨天一天也不知他跑哪兒去了,今早也不在房中,他去沒去初級院上課她都不知道,若是被戳穿了?
這兩人長的雖有幾分像卻也不似雙胞胎那般一模一樣,想是男女有別,各有所重吧,那雙眸子卻是同樣的深不可測,被她一瞧的,似乎瞞不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