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騙我!”瀟瀟回身朝那掩口笑的某人惱道。
中午哄她時說什麼世間罕有,這山頂上除了一座破廟和漫天的雲海,再無可看的風景,瀟瀟遙望下山的方向,頓時悲從中來。
再過半個時辰天都盡黑了,若要下山真得豁出小命了,瀟瀟狠狠瞅了某人一眼,她的一時興起,恐怕自己得花兩天時間來消化了。
瀟瀟賴在雲階上不走,任祁遊樂笑夠了來拖她,她也不動。
“瞧你一上來興奮的跟什麼似的,我何時說過是在這裏,跟我來,”祁遊樂知她餓了一天沒什麼力氣,偏耗了時間什麼也沒見著,加上騙她中毒的事,心中不免有氣,便扶起她慢悠悠的往裏走。
這白雲寺瓦舍五間,正中三開間為佛殿,兩邊為僧人住房,殿前為室內走廊,走廊東西各開一扇小門供出入。
兩人穿過側門,瞬時,瀟瀟隻覺四麵而來的陣陣冷風,那颼颼涼意,似要沁入骨髓。
“我說的明明是隱逸峰嘛,往那兒看,”祁遊樂下巴一抬,笑盈盈的示意她往右邊看。
白氣盈目,便要人花了眼,此處千仞絕壁,險峻異常,而繚亂的蒼茫雲霧中,與這裏一橋相連,隱逸佇立著的卻有一峰。
其上,似乎為淡淡的皚皚白雪所包裹著,奇的是明明這樣的海拔並不至於積雪的,此山便是如此,對麵那座隱逸峰卻有著這般不合時宜的雪景。
瀟瀟還在發著愣,祁遊樂已先她上了離下千丈高的索橋,急急的朝她招手道,“你若今日白來了可別怪我啊,”
可不是白來了嗎,絕壁上都寫著呢。
白雲深處坐一坐,再走四裏天上天。這橋,怕是有四裏之遠了,她久居皇城,該是沒走過這樣懸險的索橋的,夜宿破廟想還安全些。
“還遠著呢,現在回來還來得及,”
空曠之所,是半點聲音都傳不了的,瀟瀟一句話喊出去,隻覺是風消雲散了,祁遊樂方向不改,當是沒聽見,。
瀟瀟隻得活動了筋骨,隨她去了。
這鐵索懸橋望之飄然,踐之則屹然不動,耐得耳邊勁風鼓鼓,然腳下還算走的穩妥。
祁遊樂還未走到一半,因頻頻往下看漸漸覺得嚇人,速度不由的放慢了許多,待瀟瀟追上,兩人距隱逸峰,差不多隻剩下一裏多程。
未免步伐太齊引得索橋微微晃動,兩人分護一邊,岔開了步子走。
“瀟,瀟瀟,”
瀟瀟剛站定,就被她淒厲的一喚驚了個冷戰,忙兩手勾住一截鐵索,不免帶的腳下橋段晃了一晃。
“祁遊樂,我最後一次警告你,耍人的話等過了橋再說,眼下搗什麼亂。”
“你說,要是從這兒掉下去了還有救嗎?”
祁遊樂一手拉著鎖鏈,一手扣著橋板,攤在那兒淒淒怨怨的嘀咕著,兩人隻隔了幾步,瀟瀟在前,她在後。
若掉下去定是死無全屍,膽兒小的就算在這橋上,一時懸空了也會嚇死的,瀟瀟瞧她那泄了氣的緊張模樣,心裏一緊,隻沒好氣的回她。
“誰讓你往下看了,你盯著橋那頭就夠了,想這麼多做什麼,你還是快點,別磨蹭了,我跟師父在雪山頂上住了十幾年,要像你這樣,早自己把自己嚇死了,”
“你師父?”祁遊樂這是第一次從她口中聽到雪山二字,甚是新奇。
因見她輕功上乘,她之前也曾偷偷問過王兄她師從何人,王兄緘口不答,連口風一向不緊的祁宇軒,他也沒問著,這樣神神秘秘的,更叫祁遊樂好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