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咚——”
瀟瀟還迷瞪著,隻覺胸上被什麼東西抓了兩下,靠著的地方倒是挺舒服的,帶著比自己略高的溫度,肚子上,也挺暖和,嗯?
某人登時身子一抖,再是清醒不過,倒是驚了懷中的靈硯,翹起了大尾巴,驚慌的跟她小眼瞪大眼。
“咦?你這小東西怎麼來我這了?”
瀟瀟試著先摸了摸它身上暖暖的白毛,見它很享受,確實不像先前那般有敵意了,才放了膽輕輕拍了拍靈硯乖巧的小腦袋,“你主人呢?”
“瀟姑娘既醒了就起來吧,他們已經到了。”季然側身道。
直到他出聲,某人這才驚覺身後的溫度是怎麼回事,也不知自己是怎麼貼到他背上去的,一時窘得隻連著哦了幾聲,立馬放了靈硯,離他幾步遠。
靈硯一落地,卻不像以前,隻纏著他了,她睡著的時候,靈硯也是自己跑到她懷裏的,他身上一冷,這才醒了。
季然看著此時賴在她腳邊蹭來蹭去的靈硯,有些不解,按理說,白狐都是極認人的,這隻,更是如此。
“他們?他們是誰?”
季然衝她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瀟瀟便知來的是敵不是友了。
而後慢悠悠的走到洞窟最深處的岩壁邊,附耳過去聽了一陣,瀟瀟也學他貼了過去,可什麼還沒聽著就被季然拽去了旁邊的一條小道裏。
那道裏黑漆漆的一片,瀟瀟一向怕黑,原本被他拉著的手反手一握,往季然手心扣緊了,小聲央求道,“能不能,能不能換個地方啊,我有點怕黑,”
她卻不知自己戰戰兢兢,略帶緊張的一句,在他聽來,更像是貓兒撒嬌的語氣,那溫熱略帶體香的氣息,恰如微微暖風拂過他單薄的胸口,季然忙鬆開她手,一道微弱的白光在眼前一閃而過,轉眼便將她推了出去……
也許是自己一天沒吃東西,身上暖和不起來,又或許是動物皮毛本就暖和的很,瀟瀟抱著靈硯就像抱了個暖爐似的,雖然被它時不時的趴上肩膀舔上兩口,脖子黏黏的又癢,可一直等啊等,這一人一狐又睡著了。
“瀟姑娘,醒醒,瀟姑娘……”
“哧溜,”
“靈硯!”
瀟瀟唇上一熱,懷裏就沒了暖了她一夜的熱源,迷迷糊糊的剛睜開眼,就看見靈硯的四隻小白爪子,在半空胡亂撈著,季然隻手拎著它,正在好生教導。
“不見你幾月,竟越發的調皮搗蛋了,”
那一本正經的樣子,倒像是在訓斥一個不大的孩子,而靈硯,耷拉著小腦袋,溜溜而動的一雙眼珠也垂著,像極了個做錯事的,瀟瀟不由的莞爾一笑,這對兒,還挺有默契的。
“小狐嘛,就該調皮些,要不怎逃得過那些要剝皮拆骨,吃它肉喝它血的家夥,”瀟瀟嬉笑著搶過他手上被提的久了,快沒勁兒動彈的靈硯,任它翻出小白肚子要她撓癢癢,瀟瀟一邊撫著它柔極了的皮毛,一邊哄道,“靈硯乖,你主人不疼你,我疼你。”
季然方才被她突然前傾的動作逼得往後急蹲了幾步,差點沒摔到地上,雙手一負,腰間使力,便先她一步站穩了。
“外麵天已經大亮了,未免齊雲樓四周設有埋伏,我先送瀟姑娘下山,但季某以性命擔保,一定救出遊姑娘。”
季然一語畢,忙扯了幾下已有些淩亂的外衣,瀟瀟這才注意到他身上穿了件略大的暗紋袍子,又見他往早先還是黑的,現在已經有光射進的那條小道一指,翩然請道,“瀟姑娘現在可以走了嗎?”
“嗯。”
他本可以更早叫醒她的,是因為顧忌到她怕黑才延誤了時間?
兩人一前一後,靜靜走過十米多長的狹道,臨到出口,季然往下一跳,原本由他擋著的炫目白光一下刺過來,恍的瀟瀟眼疼,隻拿手遮著眉下,靈硯也蹬著小腿兒,小腦袋更往她臂彎埋了些。
與水簾之後晶亮絕美的洞窟相比,這裏就顯得陰森多了,雖置身在陽光下,可周圍全是土壁岩石,地麵濕漉漉的。
瀟瀟摸索著往前略走了幾步,便踩得幾人哇哇大叫,“你這小妮子走路不長眼啊!”
他這收拾人的手法還真是有趣。
為首的一個被扒了外衣,想來昨夜追來的就是這四個人,現在幾人就像是小孩子排排坐的姿勢,雖然為了靈硯,都被暗色布蒙住了雙眼,不同的隻是那雙手,不是搭在前人的肩上,而是被布條不鬆不緊的綁在前人的脖子上。
她剛剛踩著的不過是第一個人的腿,可憑他一動,四個人的脖子都跟著遭殃。
瀟瀟隻覺得奇怪,這幾個人既然在瀑布周圍晃悠了半夜,怎麼就沒找到他們倆,還在隻隔了一條道的洞窟後麵被他給逮了。
季然不等她問,便一手指她往岩壁上看,那上麵,竟是有數十個洞口,大小不一,形狀不一,白日看來還好,若是晚上就不知有多嚇人了。
“這裏麵,不管進錯了哪條,都絕無命出來,奉勸各位,好自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