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戰將(3)(1 / 2)

荀大義說皇帝已經下詔,讓八皇子領兵十萬,出征突厥。

清未聞言差點當場暈過去,他抓著夾竹桃的樹幹,咬牙問:“何時出征?”

原來皇帝秘不發喪的目的在這裏,司無正從頭到尾都是一顆棋子,一顆用來權衡朝局的棋子,更令他震驚的是,皇帝很可能在司無正假扮八皇子以對付首輔時就想到了這個法子。

當真是可怕,明明是親父子,卻算計到這種地步,難怪司無正對六皇子的身份深惡痛絕,一切都是有原因的。

清未想到這裏,抬頭問荀大義:“司無正在哪兒?”

“自然是在宮中,皇帝為了逼他就範,拿你做了籌碼。”荀大義苦著臉把探聽到的消息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你是知道的,司大人一聽皇帝要對你出手,二話不說接下軍令狀,明早怕是就要出城了。”

“好……好!”他冷笑不已,“好一招借刀殺人。”

不論司無正此行是勝是敗,都掉進了皇帝的陷阱——若是輸,罪當論斬,若是贏,那就要回來麵對朝堂上的血雨腥風,與大皇子抗衡,日後新帝登基,依舊難逃一死。

條條生路皆被堵死,清未一時間心灰意冷,跌坐在地上,天下白圍著他轉圈,急得不停地扇翅膀。此時天邊已經泛青,距離天亮不足半個時辰,就算清未有心想要把司無正從宮中救出來,也沒有辦法,他頹然起身,往屋內走。

“小公子。”荀大義飄過去,“你看這可怎生是好?”

清未答:“別無他法,現如今我能做的就是陪他一起走。”說完孤身進了房門,該是去收拾行李。

屋外的二鬼你瞧瞧我,我瞧瞧你,皆是歎息。司無正和清未的感情他們一直看在眼裏,所以他做出這樣的決定,裴之遠和荀大義都不意外,隻是唏噓二人的命運。

黎明時分的光景,慘白的日光在天邊徘徊,裴之遠坐在樹杈上眺望院牆外青灰色的街道,荀大義則蹲在樹下逗弄著天下白,誰也沒有發現臥房後麵升起一縷青煙。

而距離司宅不遠的皇城中,司無正正捏著長劍指著皇帝。

“皇兒想要造反嗎?”老皇帝歪在龍椅裏,聲嘶力竭地問,“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

“皇兒?”司無正晃了晃手中的劍,“陛下去問問天下人,誰還相信六皇子還活著?”

“我沒有父皇,六皇子早就死在多年前的大火裏了。”

皇帝從龍椅上滑落,死死盯著泛著寒光的劍尖,顫顫巍巍道:“你怎可……怎麼這麼和父皇說話?若是沒有朕,你如今早已在陰曹地府了!”

明明已經被嚇得話都說不完整,申請裏竟然還有久居上位者的高傲。

司無正自嘲地笑笑:“原來到現在為止,你都認為我應該感謝你。”

“父皇啊父皇,既然你非要我這麼叫,那我就最後叫你一次……父皇,我恨不能死在那場大火裏。”

靜悄悄的寢殿裏傳來幾聲痛苦的哀嚎,司無正將長劍插進了老皇帝的肩膀,他瘋魔般笑起來:“我活著唯一的意義,就是把自己的陽壽分給清未罷了。”

老皇帝蜷縮著身子哀嚎,聞言猛地抬起頭:“你……你以為朕想不到嗎?”

司無正握劍的手猛地一緊:“你說什麼?”

“朕……朕知道他是你唯一的牽絆,朕不允許有這樣的人存在!”老皇帝嘶吼,“不可以!絕對不可以!”

司無正的手抖得愈發厲害,他抽出劍,單手拎著皇帝的衣領:“你做了什麼?”

老皇帝一臉癲狂:“他活著,你就不願意留在朝中為朕做事!”言罷,不顧肩上的傷,仰頭瘋瘋癲癲地笑起來。

拎著劍的司無正連連後退幾步,如墜冰窖,一時竟不知作何反應,片刻猛地轉身往殿外跑,留下渾身是血的老皇帝一個人在寢宮裏癱坐在地上,披頭散發地發瘋。

卻說另一頭,清未獨自一人在屋中收拾行李,心裏煩悶,身邊發生了什麼並沒有太在意,等聽到天下白的鳴叫聲時,四周已是一片火海。

他的臥房竟然燒了起來。

其實荀大義和裴之遠都在門外,但虧就虧在他們二人皆是鬼魂,世間的味道根本聞不見,於是直到天下白急得撲騰起來,他們才發現清未待的屋子著火了。約莫是有人故意用易燃的東西引火,不過呼吸間,火苗已經躥上了屋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