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娥來往頻繁,石桌木椅都已整齊有致,正值大宴。
當位者乃是新任帝君——日塵。這一位帝君是神界最為年輕的一位,僅兩千多歲。恰值魔族一方天際日頭完全沒入時出生。自一千多歲便開始跟隨上任帝君處理神界事務,精通《天書》、《地經》、佛法、棋藝等。生的玉顏如畫卻殺伐果斷,眉眼俊逸卻性情疏離,年紀輕輕卻仿佛天生帶著一股帝君的威嚴,要是哪個小神一不小心被他的目光掃到,恐怕是要兩股戰戰心驚肉跳的。
此宴便是慶賀日塵承位的宴會。
不多時各路上神仙君已幾近到齊,天空中已是細雨飄搖。日塵帝君坐在高台上,向下望去,少了一位。身邊的神侍已側身過來道:“回稟帝君,是君家的君雪祭還未到。”日塵微微點頭。他自然知道,君家這位小姑娘上可揍天宮神君,下可翻魔族雲海,不拘禮法,頑劣任性。剛想著,便看見一抹墨藍身影出現在眼前。
細雨飄灑朦朦朧朧幻化了她的容貌,天間的桃花飄轉悠悠的落到如瀑青絲上,墨藍衣衫縹緲如煙,襯得人兒清華瀲灩。一派的慵懶脫俗,讓日塵的心微微一動。
而此時的雪祭,明亮的雙眼盯著高台上玉顏冰冷的日塵。思量著這日塵在眾人眼中竟然是個令人談虎色變的帝君。低垂下眼眸抬步悠悠的走到自己的座位上。寂靜,隻有花落的聲音。日塵拿起麵前的玉杯慢飲,看著君雪祭無視他走到自己的座位上,再無關緊要的喝酒。
眾神心下震驚,隻怨雪祭無禮。想著這丫頭要是惹惱了帝君,先不說好好的宴會要毀了,就想想日塵的萬年玄冰棺材臉都讓他們覺得生無可戀!
隻見君雪祭對著眾神說:“大家繼續,剛剛還挺熱鬧的啊。不必拘禮。”又看向日塵說:“恭賀帝君,雪祭有禮了。”隨後舉杯飲酒。日塵也開口道:“那便多謝祭兒了,賜酒。”說罷,將自己手中的酒杯遞與神侍。雪祭正要將自己的酒飲盡,一看到日塵把他的酒杯遞過來,嗆得不停。酒從嘴裏毫不浪費的噴出,噴了剛站到她對麵的日笙神君一臉。
日塵淡淡的瞥了她一眼,嘴角卻勾起一抹弧度,又道:“你我自幼相識,何必見外?”君雪祭好不容易順過氣來,青絲本就綰的不緊,此時已掉下幾縷。日塵走下高台,幫雪祭把一縷青絲綰到耳後,又將杯子遞給雪祭。君雪祭笑著拔下發簪,青絲瞬間鋪開,直垂腳踝,道:“怎可勞煩帝君呢?”又接過酒杯遞與日笙。
這日塵日笙可是她從小玩到大的好朋友,要不然她也不敢以酒相噴於麵,更不敢放肆的逛宴會如逛大街。日笙神君剛擦完臉又接過酒杯,微笑著對君雪祭說:“雪祭愈發任性了,怎剛不見幾百年又如此不知禮數了呢?”雪祭瞥了他們一眼,揚起小下巴半眯著眼道:“人間有話說爛泥扶不上牆,狗肉上不了席,孺子不可教,大概就是我這樣的吧。”說著欲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