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秦依依咬了咬下唇,忽然跪倒,夾雜著哭腔說道:“臣女不才,還請吳老先生指點。”吳老先生捋了捋花白的胡子,歎了口氣說:“這世間樁樁件件的事都講究靈性緣分,又豈是強求得來的?”這話好好琢磨實在是傷人,卻也的確是事實。秦依依身子一震,一雙含淚美眸轉而望向了日塵,見他雖是品酒,目光卻還是落在雪祭身上。再望向別人,日笙、鬱蓼、君家三兄弟、君相、皇帝、吳老先生,哪一個看她都好似在看一件稀世珍寶。
有些時候,領悟隻是一瞬間的事情,無論悲歡。通透明理可以是一種領悟,權謀詭譎又何嚐不是另一種領悟?
秦依依纖細修長的手指緊緊攥在一起,什麼叫靈性緣分,什麼又是不可強求?說來實在可笑,她修習良久,卻比不過眼前這個嬌生慣養的小丫頭一份靈性?她才貌雙全,卻奪不得半點可與這個小郡主媲美的寵溺!老天,何其不公!她雙眼微垂著,終於還是緩緩的站了起身,說道:“臣女,明白了,謝吳老先生、春陽郡主指點。”說完抬頭微笑,她生的極美,如今燈光下微笑的麵龐更是美的驚心動魄,黛眉修長,眼波流轉,俏鼻精致,朱唇濃烈,膚似美玉白皙無暇,發如鴉羽黑亮柔順,舉手投足之間頗有弱柳扶風之態。
雪祭凝神的看著這個樣子的秦依依,一時之間目光竟是無法移開。忽而聽日笙扔過來塊點心問:“想什麼呢?”雪祭轉過頭,小聲說:“紅顏禍水。”日笙笑了一下,也轉過頭去,心裏想的卻是:蛇蠍美人。
禮部尚書麵色不大好,皇帝也有些過意不去。皇後看了眾小輩一眼,又看見秦依依狀似溫柔大方的神情,忽然開口說道:“本宮看依依是個極好的孩子,是打心裏喜歡,今日本宮就寫一幅字送給依依。”隨即揮手命宮人取來筆墨。秦依依不卑不亢的行了個禮,拜謝皇後。皇後寫完,就亮了出來。隻見四個大字“傾城美人”筆墨頗為圓潤飽滿。秦依依領了字,依舊拜謝。
雪祭這才把目光放到皇後身上,皇後也是個不可多得的美人,之前來往實在是少的可憐,如今才知道她舉手投足都帶著幾分不可磨滅的銳氣,卻不想寫出字來如此圓潤。又聽皇後說道:“兩日後就是春陽的生辰了吧,春陽可有心儀的物件了?”雪祭見皇後突然轉了話鋒說起她來,也有些愣。日塵忽然說:“祭兒總是和兒臣說想騎馬打獵,就是怕父皇母後不答應。”雪祭想著自己的確早就想騎馬打獵,就也瞬間配合的點頭。皇後有些意外並未回答,顯然是在等皇帝回複了。
皇帝今日也開心,就允了雪祭,還哈哈笑著打趣說:“這可真是讓朕節省了大筆銀子!”隻是又反複叮囑說不讓雪祭自己獨自亂跑。皇帝又突然說道:“時隔九年,再過幾日大清國的使臣就要來了,這次就在秋狩場舉辦接風宴吧。”這消息其實一月前大家就都知道了,皇帝卻又重申了一遍,想必是極為重視的。
宴會結束後,雪祭興衝衝的跑到了日塵的營帳。日塵的臉色卻並不如雪祭想的那般好。雪祭摸不著頭腦,問日塵:“你怎的看起來如此不開心?”日塵無奈的看了她一眼,說:“明日我們都要去內獵場,也就隻有鬱蓼陪在你身邊,今日這提議著實是我疏忽了。”雪祭咧開嘴笑了一下,打趣道:“你現在真真是如同鏡華一般處處憂心。”日塵聽到鏡華這個名字時目光瞬間從雪祭的臉上離開,不等雪祭說話,又說道:“明日不管有無鬱蓼陪著你你都萬不可亂跑。”雪祭眨了眨眼睛,重重的點頭。又俏皮的問道:“兩日後便是我的生辰了,你可想好了要送我什麼嗎?”日塵揉了揉雪祭的腦袋,說:“要看你明日的表現了。”雪祭歪著頭說:“那你定是準備好了!”日塵微微笑著並未答話。笑鬧了一會,雪祭就回了自己的營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