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言家都是大夏的功臣!”夏純韻把劍遞給言之逸的時候,隱隱約約聞到他身上的味道,抬眸:“你吃藥了?”

“是,臣身體不大好,讓書雙到偏廳煎了藥給臣!”

書雙是言之逸帶進宮來的陪嫁丫鬟。

“空腹吃藥?”

“大夫說這藥要空腹吃效果才好!”

說話間,飯菜已經擺好,夏純韻示意言之逸坐下,牽了一隻雞腿到他碗裏,“這倒稀罕,朕這兩天讓禦醫給你看看病。”

“好!”

飯很快吃完,兩人又隨便談了些什麼,也許是他也明白兩人政治立場不同,很自覺的不談朝堂政事,盡和她說些民間趣聞。

其中有一個故事如此,言之逸講,“城南有一個大戶人家的兒子死了,下葬那天又活了,卻是換了魂魄,後來這事被那大戶人家知道了,大戶人家把這活過來的兒子放進棺材裏,埋了。因為大戶人家覺得,下賤的靈魂,根本配不上兒子高貴的身子。”

秦純韻心跳滯了一下,還沒等開口,就聽言之逸又說,“隻是想起這個故事覺得有趣。”

秦純韻轉過身,目光不自覺就冷了下來。她是穿越過來的事,久到她自己都快忘了。她剛到這個史書上沒有記載的朝代時,夏純韻才五歲,被後宮的一個惡婦扔進了池塘裏,等救出來的時候,本來的靈魂已經死了,內核卻換了她這個現代人。

她不願意當皇帝,不願意卷入後宮奪位,卻奈何先帝的這些兒子們集體玩沒了。不管她願不願意當皇上,都必須要當,這是她這幅軀體的責任!

夏純韻穿越過來了整整十二個年頭,這十二年裏,她迷茫過、焦慮過,更多的時候卻是執拗的憋著一口氣,別人說她做不好,她就偏要做好這個皇帝給天下人看!

韓瑜雖私心不小,但卻是個好老師,夏純韻上位的前幾年,全靠韓瑜大力扶持,讓她這個現代人有充分的時間去適應、去學習帝王之術!“陛下,您覺得呢?”言之逸的語調很平穩,波瀾不興,唇邊還掛著淺淺的笑意,完全沒有咄咄逼人的架勢。

夏純韻搞不清楚言之逸說這個故事是巧合還是試探,撲哧笑了出來,對言之逸擺了擺手,“真可笑,這世上怎麼會有靈魂轉換這種事情?那大戶人家是想害兒子,而編造這麼個荒誕借口!”

言之逸輕抿唇角,眸裏暗波流動,淺笑:“皇上說的是!”

納帝君的儀式要舉辦三天,第一天祭天拜祖,第二天麵官福民,第三天帝君回門。

天邊魚白初露,晨曦緩現,皇宮巍峨。重重疊疊的飛簷勾角,殿宇森森,莊嚴肅穆。

渾厚的鍾聲仿若從天邊傳來,蕩遍宮闕樓閣。

“群臣上朝——”

隨著太監的一聲高呼,正陽宮門口等候多時的百官各自整了整自己的儀容,井然有序的跨步進入!百官分別站立於正陽大殿。

待大臣藩王站立穩當,夏純韻和言之逸才從正門踏步而入!

群臣朝拜,高呼萬歲!

夏純韻坐在龍椅之上,伸手虛扶,“眾愛卿請起!”

言之逸立於夏純韻身側。

夏純韻目光掃過眾臣,在看向封赤霄的時候,停留住了。也許感受到夏純韻的目光,封赤霄抬起了頭,與之對視。

他的眸子猩紅,直視夏純韻,冷峻的麵容上露出一點點類似軟弱的情緒。

夏純韻搭在龍椅上的手不由一緊,思緒不由蕩過朝堂,來到在禦花園她給他撫琴《鳳求凰》的事。

群臣隻見皇帝盯著太傅目不轉睛,拿不準皇上在想什麼。

言之逸距離夏純韻極近,看清楚她眸中的騰騰水汽,病白的臉上露出一絲了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