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雷小龍安排一輛馬車,派了兩名家丁護送白少玉。囑咐白少玉白天坐在車廂裏不要輕易出來,晚上就在客店休息,需要什麼,安排兩名家丁去辦即可。
雷小龍考慮的十分周密,他擔心靈寶台事件之後,很多江湖人認識白少玉,怕一路上會出現麻煩。
兩位家丁雷火,雷石騎馬在前開路,車夫在後趕著馬車,小寶不知道主人為什麼不騎著自己,隻是在馬車後麵默默地跟跑。
一路上白少玉閉目凝神,想了很多的事情,把發生過的所有事情的細節都逐個品味,試圖串聯出一條有價值的線索。不斷有火花在腦海中閃現,然後又沉寂。
前麵突然一陣躁動,馬車急速停了下來。白少玉用手撥開車簾,看見兩位家丁已經下馬,圍住一個倒在地上的人指手劃腳。
白少玉下了馬車,近前一看,是個和尚。
“什麼事情?”白少玉問道。
“白公子,這個和尚在路中間暈倒,擋住我們的去路。”雷石說道。
白少玉說:“快把他扶起來,是不是病了。”
兵荒馬亂之年,在路上遇到餓死人,病死人的事情也是常見。
雷石上前把和尚扳過身子扶起來,這人長相非常奇特,看來得過天花,滿臉麻子,額骨凸出,下巴奇長,像一隻大秤砣。
白少玉第一次見到相貌如此古怪的人,再看那和尚麵色饑黃,口唇發焦,發幹,顯然是又饑又渴,餓暈了。
“取些水和點心來。”白少玉說道。
雷火取來水囊和點心。那和尚被灌下清水,又被白少玉掐住仁中,慢慢蘇醒過來。和尚慢悠悠的睜開眼皮,看到眼前的情景,知道自己獲救了,連忙要躬身施禮答謝。
白少玉連忙扶住,示意不要亂動,問他:“師傅是哪裏出家,為何流落在此。”
和尚答道:“貧僧本是皇覺寺主持,因戰亂寺廟被毀,不得已前往濠州投奔好友。”
白少玉說道:“兵荒馬亂,佛祖也不得安寧。師傅法號?”
和尚苦笑道:“施主見笑了,廟毀無根,我已經決定還俗,公子就叫我俗名朱重八好了。敢問恩人尊姓大名。”
白少玉點點頭:“好吧,朱先生,在下白少玉,請上馬車,正好我路過濠州。”
白少玉說罷攙著朱重八進了車廂。
馬車繼續向前行駛。
白少玉看著朱重八奇怪的相貌,感覺這不是個普通人,問道:“濠州現在已經是紅巾軍的地盤,朱先生是投靠義軍麼?”
朱重八正把一塊點心放進嘴裏,聽了這話硬生生地咽了下去。這話說出來,如果被元兵聽到,是要掉腦袋的。
朱重八再次確認眼前這個年輕人並無惡意,硬著頭皮說:“恩人,實不相瞞,我受兒時發小湯將軍邀請去義軍參兵。此次天下大亂,各路英雄群起,或許老百姓的苦日子到頭了。中原黎民誰不盼望能推倒蒙古貴族的統治。”
白少玉說道:“你說的湯將軍是湯和吧。如今朝廷腐敗,官員昏庸,推翻了正好。”
朱重八驚奇道:“你知道湯和?”
白少玉點點頭:“有過一麵之緣。”
“為何感覺一夜之間,星火燎原,到處是起義造反之人?”白少玉問道。
朱重八摸摸大下巴說:“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多年來,農民手中土地越來越少,都集中在皇族,豪強手中,百姓沒有生活來源。而稅收見多不見少。朝廷又濫發紙鈔,錢不值錢。再加上官員腐敗,百姓其實已經是生活在死亡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