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之龍仰頭飲酒,腳步搖搖晃晃,好似站立不穩,卻又重心不倒。喝著酒,段之龍精神煥發,口中念念有詞,舒展拳腳,步法如行雲流水,雖醉態百出,卻是瀟灑如風。段之龍隻顧自己打起醉拳,完全忽視了拜佛。
拜佛得以喘息,仗著身體強壯,很快恢複過來。段之龍一邊舞拳,一邊聲音朗朗:
“君不見,黃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複回。
君不見,高堂明鏡悲白發,朝如青絲暮成雪。”
白少玉聽得真切,這是酒中真仙李白的名作《將進酒》。
拜佛聽不懂段之龍說些什麼,他擦了擦嘴角的血跡,一個衝刺上來揮拳擊打段之龍的麵門。段之龍嘴上依然叨叨不停:“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一個勾手勾住拜佛的手腕,拜佛連忙改成肘擊,段之龍搶先發招,使了一式呂洞賓醉酒提壺,一下子把拜佛甩出老遠。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盡還複來。”段之龍還在說個不停。
白少玉抱著學習的心態觀察著場上的格鬥,被段之龍揮灑自如的醉拳深深打動,好瀟灑的拳法。這一套拳法一氣嗬成,境界甚高。
拜佛從地上翻滾起身,雖然沒受到大的傷害,但是氣勢上輸了一截,場麵也頗為狼狽。拜佛立即又攻了上來,貼身膝撞,極為凶悍。
段之龍使出一式鐵拐李旋爭膝撞,以膝對膝。
“古來聖賢皆寂寞,惟有飲者留其名。”段之龍口中念念有詞,突然一記鉤腿,勾住拜佛的腳踝,將拜佛仰麵朝天勾倒在地。
白少玉看到段之龍越戰越勇,心中十分高興。心想:救出段大俠之後,一定要向他學習醉拳。
段之龍一邊喝酒,一邊打拳,已經是忘我的狀態,絲毫不理會拜佛。口中依舊念念有詞。拜佛起身大喝一聲,飛起踢出連環絕殺,下決心廢掉段之龍。
段之龍手上一抖,甩出酒葫蘆,直擊拜佛麵門,使出醉八仙最後一式。
張果佬醉酒拋杯踢連環。
拜佛手掌撥開酒葫蘆,段之龍的連環腿已經踢到。瞬間,拜佛就中了三腳。第四腳有千鈞之力,拜佛硬生生被踢出擂台,重重摔在地上。
擂台下一麵躁動,有叫好的,也有罵娘的。
“呼兒將出換美酒,與爾同銷萬古愁!”段之龍酣暢淋漓的說出最後一句詩,一屁股坐在地上,竟睡著了。
藍眼睛跑上台來宣布段之龍獲勝,段之龍卻已經打起了呼嚕來。兩名大漢上來架走了他。
雷龍看他被架出擂台,帶進一間掛著門簾的小屋。
辭別王平,雷龍和白少玉回到了日月寺。
眾人已經在方丈禪房守候多時。
“雷兄,看到段壇主沒有?”玄妙問道。
“昨日玉兒看到之人正是段之龍。隻是有些神誌不清,可能被做過手腳。”雷龍答道。
魯雲風連忙問道:“怎麼說?”
“據說是吐蕃僧人下了咒,迷惑了神智。所以被操縱打擂。”雷龍解釋說。
“這樣子,吐蕃僧的解咒之法我倒略知一二,當務之急就是設法救出段壇主。雷兄有什麼好的計劃?”玄妙說道。
雷龍沉思了一下說道:“我們的行動不能製造大的混亂,否則驚動官府,在京城裏無異於自殺。”
白少玉說道:“雷伯父說的對,但是,黑拳場內有上百人,如何能不驚動人?”
雷小芸說道:“隻有用毒,放倒他們,我們才能進出自由,等他們蘇醒過來,我們已經安全脫身。”
魯雲風點點頭:“此法甚好,地下賭場可以這樣,地上的怎麼辦,難道能把客莊整個賭場的人全部放倒?也太容易引起注意了。”
玄妙說道:“魯大俠所說極是。如果不想讓人注意,隻有製造更多的熱點,比如在賭場之內製造糾紛。就出人後趁亂而出。”
“把段壇主接到寺裏,還是其他地方?”小鳳仙問道。
“不能接回寺裏,到時官府一定全城搜捕,非常危險。你們和段壇主都要出城。”玄妙說道。
“去哪裏?”魯大俠問道。
“妙仙觀。你們都去那裏藏身。暫時不要出來。”玄妙說道。
眾人討論一番行動計劃,做好分工,把一切敲定,各自散去,隻等第二天行動。
晚上曉風殘月,星星點點,光線黯淡。
雷龍和白少玉身穿夜行衣躍上東來客莊的牆頭,要夜探賭場,摸清地形,做到心裏有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