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深刻到骨子裏的聲音,午夜夢回,出現了無數次的聲音……
“長……長舒?”
好似有什麼東西梗在喉嚨裏,采霜的聲音發顫的厲害,雙眼用力眨了眨想要看清楚在眼前晃動著的模糊身影,然而無論她怎麼掙紮,眼前始終一片水霧,朦朦朧朧看不清楚,耳邊嗡嗡聲越來越大,眼皮漸漸變的沉重起來,身體裏的力氣一點一點流逝,身子快要無法支撐住。
不行了,她可能沒法支撐到許芳菲的到來了……
意識漸漸變的模糊起來。
雲長舒將手中的名片反複看一遍,清澈透亮纖塵不染的雙眸泛著嘲諷的意味,隨手一揚,精致的名片隨著動作丟進不遠處的垃圾桶裏,目光落在那張蒼白的不正常的容顏上,雲長舒這會兒才注意到這女人目光毫無焦距。
雖然生出些許疑惑,但也沒有想那麼多。 “靈媒師……這都什麼年代了,嗬,可笑的是竟然還有人上當。”雲長舒說著瞥一眼被架在一邊的顧寧寶。
采霜什麼都聽不到,耳邊嗡嗡嗡的。
雲長舒懶得和眼前的女人說下去,起身順帶一把撈住采霜的臂膀,神情冷漠等同拖著扯采霜出去。
“不,不要出去!”采霜慌了,拚命掙紮抗拒,但手臂被雲長舒死死鉗製住,無法掙脫分毫。
她不能出去,不能觸碰到陽光!
雲長舒冷漠瞥一眼掙紮的女人,手搭在門鎖上一把拉開房門,帶著一陣劇風刮過采霜毫無血色的臉龐,掀起鬢角發絲。
采霜隻覺得眼前突然亮了起來,緊接著鋪天蓋地的灼燒感在每一個細胞燃燒著,吞噬著,來不及有任何的緩衝,雙眼一翻,便失去了知覺。
……
采霜醒來時,入眼是白色的天花板,一袋輸液袋掛在床邊的撐杆上,白色透明的液體從管子裏滴落而下,從她手背鑽進身體裏。
視線挪動,一個頎長背影立在窗邊往外看,背脊挺直孤傲,周身散發著生人勿近的氣息,燈光在他的碎發上打上一圈淡淡的光暈,恍如在高中時期迷上的漫畫裏帥氣的男主角。
無需他回頭,她也知道那是誰。
這個背影,在高中時期看了無數次,早已銘刻在骨子裏,隨著血液流淌到她身體裏的每一個部分,每一個細胞。
采霜恍然,幻想著背對著她的男人回頭對她戲謔一笑,有些酷拽又帶著痞氣對她說,“喂,你睡的像隻死豬一樣,上學遲到了。”
蒼白的唇瓣緊緊抿成一條線,采霜明白,這隻是她的幻想!
她與他,早已成為陌路人。
鼻尖突然酸酸的,大顆大顆淚珠從眼角滑落而下,采霜伸手擦淚的動作驚動了站在窗口邊遠眺的男人。
“終於醒了,我還以為怎麼的也要昏迷個十天半個月呢。”冷漠帶著譏諷的嘲笑,雲長舒大步走過來,來到采霜病床旁停下。
“既然醒過來了,麻煩把醫藥費住院費結一下,當然,如果你想繼續住在這裏我也很歡迎。”
當雲長舒看到采霜眼角的淚珠時,怔了怔,以為采霜是為賬單而哭,冷笑一聲,“哭沒有用,如果沒有現金,本醫院支持刷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