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家被吉倩屠了。趙楚兩家舉族而降,甘願接受嶽飛處置。嶽飛不為已甚,並沒有過於為難趙楚兩家,在李八少的建議下,隻把兩家逐出了應天府。
因為這兩家在應天的名聲雖然不好,但也不是太差,再說家中也沒有人神共憤的囚牢。如果再滅了他們,可能會讓那些投靠過來的家族人人自危。
而抄了三大世家的收獲大得讓嶽飛有點吃驚了。三家共抄出黃金四萬多兩,白銀十萬餘兩,銅錢一萬多貫。足夠給十萬大軍發二年的軍餉了。糧食雖然不多,但也有近二萬石,至少可讓自己招募的士卒二年內沒有饑餒之憂。
既然糧餉都有了,嶽飛就開始著手成立護民軍團練。
因為有應天首善李八少的支持,有其他中小家主的鼓吹,再加上應天百姓的支持,沒用幾天時間,護民軍團練就成軍了。嶽飛被眾人一致推舉為團練使。張憲則被嶽飛任命為副團練使。
初成立的護民軍團練共有五千人。除了嶽飛從劉浩部挖過來的兩千士兵外,其他三千人多為應天本地青壯。其他世家也紛紛派出自家子弟參軍。過了幾天,養好傷的郭進李橫也帶著三百李府家丁前來投軍。
嶽飛來者不拒。
郭李二人被嶽飛任命為旗頭。這不是嶽飛的意思。而是郭李二人自己的意思。郭進直接和嶽飛說,“嶽團練使,你以前可是答應我要我做旗頭的。現在我來了。李橫也來了。我們兄弟商量好了。什麼也不做,就做護民軍旗頭。”
嶽飛故意嚇唬郭進,拿眼睛看著郭進,嚴厲地說,“戰場之上,旗乃軍膽。做旗頭的不光要衝在前麵,還要保護住軍旗。丟了旗幟,是要被砍頭的。你們兩個不怕嗎?”
郭進李橫都把胸膛拍得啪啪響。郭進大聲叫道,“嶽團練使,請你放心。隻要我郭進做旗頭,誰也別想奪走我們護民軍旗幟。除非我死了。”
說到這裏,郭進感覺自己有點示弱了,想了一下,又大聲說道,“就算我死了,敵人也休想奪走我們護民軍旗幟。”
嶽飛不再逗這兩個渾人了。其實嶽飛很喜歡郭進李橫,這是兩個淳樸的漢子,上得戰場,絕對悍不畏死,根本不用擔心他們會拖著旗幟逃跑。所以嶽飛直接喊道,“郭旗頭,李旗頭,出去試試你們大旗的份量吧。”
看到兩個大漢歡天喜地的走出軍帳,站在嶽飛身邊的張憲低聲說道,“大哥,看來應天府這些人對我們還是不放心啊。他們竟然舍得讓自家子弟加入護民軍,肯定有監視我們的意思。”
嶽飛拿手拍了一下張憲的肩膀,說道,“賢弟不要多想。這是人之常情。畢竟我們是客軍,李八少等人願意把身家性命寄托在我們身上,其實也是無奈之舉。如果本地兵不參與做亂的話,估計他們自己就會成立團練了。”
張憲說道,“大哥,這些人都是富家子弟,最次的也是出身中產,識文斷字可以,打仗恐怕不行。”
嶽飛笑著說道,“誰又是生下來就會打仗的。賢弟怕他們打仗不行,我卻沒這個擔心。一支軍隊能不能打仗,不在士兵的出身,而在士兵的訓練,軍械的精良,以及將領的指揮。我反而認為,這些人隻要訓練好了,戰鬥力肯定會遠遠大於那些目不識丁的軍隊。”
看張憲不相信自己的話,嶽飛直接反問了一句,“賢弟不覺得我們之所以和其他的大頭兵不同,正是因為我們識字嗎?”
張憲還是沒被嶽飛說服。“大哥說得雖有理。可是卻忘了重要的一點。我們從小習武,身手敏捷。這些新兵可沒有幾個會武術的。”
嶽飛把手搭在張憲肩膀上,語重心長地說道,“賢弟,你太高看武術的作用了。其實在訓練有素的軍隊麵前,個人的能力並起不到太大作用。”
張憲說道,“可是大哥屢屢單兵突陣,斬金將以歸,靠的不就是武術嗎?”
嶽飛看了看張憲,不再說話,直接走出了營帳。張憲看著嶽飛的背影,突然想到嶽飛的戰例沒有太大參考價值。中原雖大,又能有幾個驍勇如嶽飛嶽大哥的人呢!
張憲頓時明白了嶽飛的意思。兩軍對壘,個人武勇實不足恃也。訓練有素進退有法的軍隊才能所向無敵。
軍帳之外,空闊的練兵場上,烈日當空,驕陽似火,三千披著鎧甲的長槍手正在王貴嶽亨的帶領下汗流浹背地訓練。每個人都熱得臉色通紅,裹在鎧甲裏的衣服淋淋地粘在身上。
王貴身披重鎧,拄槍而立,身上騰騰地冒出熱氣。
在他嚴厲的注視下,三千長槍握著長槍,反反複複地做著一個動作,前刺,前刺,再前刺。這種單調到了極點的動作,嶽飛命令他們每天至少練二個時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