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馬五不敢出戰,不代表其他的將領不敢出戰。相州城被金兵團團圍住,四門皆有金兵大營。隻不過東門的士兵最多,最能打,多是跟著金兵征戰數年的渤海漢兒,遼東漢兒。營中也有真正的女真將領,他們看不慣耶律馬五的懦弱,直接領著人馬出營接戰。
女真兵法極嚴,違令者皆斬。但耶律馬五卻不敢斬殺這些女真人。畢竟昨日一戰,已經折了一百多女真士兵。耶律馬五正發愁如何麵對宗翰元帥的怒火呢。但這些出營作戰的女真將領是在明顯地打他耶律馬五的臉。耶律馬五當然不會讓這些女真將領好過。
他總是借守營要緊的借口,隻給這些出營作戰的女真將領三五百人馬。反正這些女真大爺狂妄得很,認為同樣的人數,金兵絕對可以滅了宋軍。那就讓你們滅去吧。
這些出營作戰的女真將領悲劇了。他們本就不是金兵精銳,麵對數萬護民軍中挑出來的精銳背嵬軍,又豈能有好果子吃。他們總是被背嵬軍輕鬆擊潰。衝到前麵的女真將領要麼死於嶽飛槍下,要麼倒在吉倩鐧下。
麵對背嵬軍的勝利,守城的相州士兵更是齊聲歡呼。他們總是用整齊劃一的口號給背嵬軍加油。趙不試也由先前的半信半疑變成了徹底的崇拜。這時候他已經看出來背嵬軍人數極少。因為如果還有埋伏的人馬,就憑著背嵬軍的破鋒之力,早就攻破軍營了。
但正是如此,才讓趙不試驚訝萬分。這個嶽飛竟以數百騎軍打得上萬金兵不敢應戰,真是壯我大宋軍威啊。
戰爭就是此消彼漲的遊戲。隨著守城士兵的士氣提升,圍城的金兵則士氣低沉。特別是東大營的士兵,幾乎人人臉上都是茫然的神情,再不見數日前的神采飛揚。
耶律馬五也知這樣下去,軍心必散。但他就是不敢出營接戰。為了掩蓋自己的無能,耶律馬五指著相州城,對手下親將說道,“宗翰元帥給我們的命令是攻破相州。如果我們攻不破相州,反而被宋軍攻破大營,我們都會被宗翰元帥軍法從事。如今且讓這些宋豬在城外叫囂,我已經連夜派人去衛州,請蒲察石家奴將軍前來援我。隻要蒲察將軍大兵一到,營外宋豬插翅難逃。”
親信將領雖然鄙視耶律馬五的怯懦,但耶律馬五卻是宗翰親將,不是一般的遼人降將可比。既然蒲察將軍要來相州,老子們就再忍耐片刻。等到蒲察將軍來了,看你這個契丹小兒還敢避戰?
接下來的幾天裏,是耶律馬五一輩子最憋曲的時光。明明自己在相州城下共有七千騎軍,上萬仆從軍,卻不敢出營迎戰區區四百背嵬軍。
不提背嵬軍在相州城下耀武揚威,且說隨著分到幾斤馬肉的難民北上南下,背嵬軍的大名很快傳遍了大河兩岸。一些難民更是把背嵬軍吹成了神鬼一般的軍隊。
在一些縣城的茶館酒館裏,人們往往是這樣傳述背嵬軍的相州一戰。
“老三,你聽說了嗎?五百背嵬軍在相州城外一戰擊敗金人三萬大軍,嶽大將軍陣斬金人萬戶高慶裔,嚇得金人龜縮營內,寸步不敢出營。”
“哪裏啊,李鐵匠,你聽錯了吧。哪裏有五百背嵬軍啊,隻有五十個背嵬軍!全都是身高丈二的好漢。嶽大將軍更是身高十丈,手拿一根重達千斤的大鐵槍,一槍下去,就能砸死幾百金兵。嘖嘖,那場麵太美我不敢看。”
在太行山的一些山寨裏,好漢們的熱血重新燃起,準備再下太行。
“老大,你聽說了嗎?聽說湯陰縣的嶽無敵率領數百精騎大破金軍一萬,斬大將高慶裔,如今很多寨子的好漢都在討論再援相州呢。畢竟咱們也是相州人,看著金狗在咱們的家鄉橫行,誰心裏都不是滋味。”
“老二,你不用著急。這事我也聽說了。我準備領著寨子裏能打的五十個弟兄,再去相州走一遭。我老妹一家還困在相州城裏呢,你說我能不急嗎?”
而在一些大戶人家的塢堡裏,那些正在降金與抵抗之間搖擺的家主則是準備派人到相州城下看看戰況。
“羅員外,看你臉色紅潤,有什麼喜事要說嗎?讓我猜一下,你要說的可是背嵬軍大破金狗一事?”
“原來田兄也聽說了。說句實話,背嵬軍真給咱們相州人提氣。金狗不是囂張嗎?要以八千騎軍踏破相州。如今湯陰的嶽無敵卻要以五百相州男兒大破金狗八千大軍。連金狗萬戶高慶裔都被嶽無敵一槍秒了。這可是宋金開戰以來,我們宋人殺死的金軍最高將領啊。解氣,真是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