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僅憑羅田兩家的家丁,肯定是消滅不了耶律馬五的。要知道相州城下的女真兵尚有七千,再加上漢奸仆從軍,足有一萬多人。
漢奸仆從軍的戰鬥力雖然可以忽略,因為他們幾乎連武器都沒有,隻不過是被金兵拉來當苦力做炮灰的。但投靠嶽飛的數千流民同樣需要忽略。真正有戰力的,不過就是四百多背嵬軍,再加上羅田兩家的二千家丁。真要把耶律馬五逼到絕處,七千二流女真兵全力反擊,絕對可以滅了嶽飛等人。
所以雖然羅延慶加入護民軍的當天就請戰,嶽飛也隻是命令他和吉倩率領背嵬軍堵住金軍營門,但不許他們擅自進攻。因為嶽飛在等另外的援軍。
蒲察石家奴的援兵到達朝歌鎮的頭天晚上,趙宏的騎兵師和嶽亨的斥候營也趕到了相州城下。護民軍共有五千騎軍,這次趙宏竟然一口氣帶來三千。這些騎軍雖然沒有背嵬軍精銳,但對上一般的女真騎兵,想必不會太吃虧。但嶽飛可沒有和金兵硬打硬拚的打算。如果在相州城下,和這些戰力屬於二流的熟女真拚個兩敗俱傷,那還怎麼對付將要大舉南下的由生女真構成的女真精銳呢?
嶽飛之所以一直等待趙宏和嶽亨,是因為他們從曹州過來時,把放在王貴軍中的一千枚轟天雷帶過來了。這些轟天雷可都是軍器天才張寶兒製作的。雖然威力比不上後世的手雷,但卻比先前的威力強了許多。如果在和耶律馬五的決戰中忽然使出這東西,想必會讓金兵大吃一驚的。
金兵雖然見識過朝廷製作的轟天雷,但那種加了各種毒藥的轟天雷,與其說是火器,不如說是一種怪味調料。無論是聲光效果,還是實際的威力,都與護民軍的轟天雷相去甚遠。
趙宏一見嶽飛,當即大笑說道,“嶽軍團長,我老趙日夜兼程趕來,就是怕誤了大事。智浹大師說我們來得及時,肯定可以趕在金狗援兵到來前,救下相州。我和嶽亨沒有來晚吧?”
嶽飛拍了拍趙宏的肩膀,“我從來不擔心你趙宏行軍會耽誤軍機。在咱們護民軍中,你可是有神行將軍之稱啊。”
原來趙宏行軍最急。他統領的騎軍曾經在破襲陳州的過程中,一天跑了一百五十裏。得了個神行將軍的外號。當然,那次攻下陳州,卻沒給趙宏記功,就因為趙宏一天之內跑傷了三百多匹馬,把嶽飛心疼得要命。
趙宏見嶽飛提到那個外號,連忙澄清道,“嶽軍團長,這次我省著馬力跑的。從曹州到這裏,隻損失了幾十匹馬。”
這次倒是嶽飛寬慰趙宏了。“趙將軍不用擔心。這次就是跑傷了幾百匹馬,你也有功無過。要知道金軍大營裏可是有近萬匹戰馬等著我們接收呢。雖然算不上一流戰馬,比咱們的馬匹還是要強上一點點。”
“真的?”趙宏的眼睛立即就綠了。趙宏的夢想就是指揮上萬騎兵和金狗決戰於平原之上。他深知自己雖然隻是騎兵師副師長,但吉倩喜歡跟著嶽飛,基本上算是嶽飛的親衛隊長,騎兵師主要是讓自己指揮的。如果這次滅了金軍,接收了這近萬匹戰馬,估計護民軍的騎軍可以破萬數了。這讓趙宏既感振奮,又感惶恐。
“當然是真的。”嶽飛見趙宏躍躍欲試,立即說道,“今天晚上,相州城會發動反擊。趙不試趙大人可不是坐困愁城之輩,他是很有勇氣的。”
趙宏疑惑地問道,“嶽軍團長怎麼和趙知府溝通消息的?你不是沒有進相州城嗎?”
嶽飛用手指著田滿倉羅延慶,給趙宏嶽亨介紹道,“這位是相州羅家的猛將羅延慶,羅兄弟實有萬夫不擋之勇。這位是相州田家家主田滿倉,和趙知府溝通消息的事,都是田家主在做。”
大胡子趙宏一聽眼前胖乎乎的中年人就是田滿倉,連忙抱拳說道,“原來是羅將軍,田家主。你們兩位的大名趙宏可是久仰啦。我在做湯陰縣的弓手時,還曾經抓到過偷竊田家的一群小賊。隻不過去田家獻功的是我們縣裏的師爺,我無幸進入田家。”
田滿倉一聽趙宏話裏有點帶刺,立即把圓臉笑成了一朵花。“實不相瞞,那次縣裏的師爺確實沒提趙將軍大名。埋沒了趙將軍大功。不過既然我田滿倉知道了,肯定會有重酬獻上。滄海橫流,方顯英雄本色。湯陰縣的師爺如今早成灰土,而趙將軍卻脫穎而出,成了數千騎軍的首領,可喜可賀。”
田滿倉的一句小馬屁拍得趙宏咧開了大嘴。田滿倉極有眼色,他看到趙宏竟然掌管著嶽飛的騎軍,立知趙宏極受嶽飛信任,並且肯定極有能力。畢竟騎軍可是寶貝,嶽飛絕對不會把自己的騎軍交到一個能力低下的人手裏。
幾個人互相認識之後,田滿倉方才告訴趙宏,因為田家做得是走私生意,早有自己的一套暗語。他加入護民軍之後,就開始和城裏的田家子弟聯係。田家子弟被困在相州城裏的也有不少,一看到自家的暗語,頓時大喜。和趙不試說了嶽飛的打算之後,趙不試立即讓田家子弟告訴嶽飛,“不要說是讓相州軍佯攻,就是真攻,相州軍也絕不含糊。嶽將軍大仁大義來救相州,我趙某豈能不盡自己的一分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