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七章 母愛如山(2 / 2)

高會民被嶽飛一陣教訓,不由得臉上發熱。再看小嶽雲像兔子似的跑在自己前麵,不禁牙關一咬,繼續奮力往前跑。說也奇怪,跑著跑著,高會民感覺自己不累了,可以繼續跑下去了。高會民心中暗想,莫非舅舅給自己說的閉嘴呼氣乃是內功秘決嗎?

幸虧嶽飛不知道高會民的心思,如果知道,就會很明白地告訴他,這世上沒有什麼內功秘決,隻有持之以恒的體力訓練。肌肉疲勞到一定程度,就會忘記疲勞。人的極限就是這樣練出來的。

跑了大半個時辰之後,嶽雲指著前麵一個極為不顯眼的小路說道,“從這條小路走過去,就到奶奶居住的山崖了。”

整整一天,嶽母的左眼皮一直跳個不停。她不時地對女兒說道,“我總是感覺你弟弟今天要回來。”

晚上做飯時,嶽母堅決讓大姐多做了三個人的飯。嶽母說道,“我確定五郎今天就要回來。雲兒和會民也要回來。你最好把他們的飯也做好。”

月亮出來時,嶽母又堅決地說道,我現在感覺到五郎離我們不遠了。我今晚不睡了,我要坐在山崖下麵等他回來。

霍銳勸道,“伯母,夜裏山風冷。你不用出去了。我到山崖下麵等師哥回來也行啊。”

嶽母卻硬是讓霍銳把自己放到了山崖下麵,坐在冷風嗖嗖的山崖邊,眼睛睜得大大地望著山口。霍銳和嶽大姐當然也不能睡在山洞裏,就連七歲的嶽銀瓶因為聽說老爹要回來,也睜著惺鬆的睡眼,和奶奶一起守在山崖下麵。

眼看著月亮一步步移上中天,嶽母依然一動不動地坐在山崖下麵,霍銳和嶽大姐的臉上都露出一種憂色。他們兩人麵麵相覷,都認為嶽母是思子成狂了。

就在霍銳和嶽大姐第八十七次勸嶽母返回山洞的時候,一行人終於披星戴月地下了山口,向崖壁這邊疾行而來。

霍銳尚未看清來人,就已經抄起了倚在山壁上的長刀。嶽母搖頭道,“霍銳,這是你師哥回來了。你提刀幹啥?”

嶽飛雖然沒有母親的神奇感應力,但他的眼力極好,一下山口就看見崖壁下的三個黑影。嶽飛的心當時就揪了一下。他立即就斷定,那是自己的母親,自己的師弟和自己的姐姐。

雖然嶽飛不明白母親為何深夜還坐在山崖下,但這不妨礙嶽飛熱淚盈眶。他一手拉著嶽雲,一手拉著高會民,大步向崖壁下走,越走越快,越走越快,走到最後,幾乎箭步如飛,嶽雲和高會民早已經腳不沾地的被他拖著走了。

在嶽飛眼裏,母親雖然隻是百丈崖壁下的一個小小身影,但母親卻比這百丈陡崖更加高大。

走到母親麵前,看到母親消瘦的麵容,和頭上比月光還要白的白發,嶽飛再也忍不住辛酸,撲通一聲,雙膝跪地,嘶聲喊了一句,“娘,我回來了。”

嶽母點點頭,神色極為平靜地說了四個字。“回來就好。”這四個字極簡單,卻包含了如山般巍峨的母愛。

此時,嶽銀瓶也醒過來了。一下子跳到嶽飛懷裏,大聲叫道,“爹回來了。”說完這話,就抱住嶽飛的肩頭痛哭起來。

嶽銀瓶這一哭,終於把嶽母藏在心中的淚水給引了出來。嶽母嶽大姐二人都是失聲痛哭。直到牛皋吉倩來到跟前,方才止住哭聲。

牛皋吉倩見了嶽母,都是雙膝跪地。隻不過兩人的稱呼不一樣。吉倩直接喊嶽母為娘。牛皋則隻能喊幹娘。

但讓牛皋鬱悶的是,嶽母卻不想認他這個幹兒子。揉了揉眼睛,看到跪在麵前的是牛皋,嶽母當即冷笑道,“我道是誰,原來是牛大寨主。我可受不起你這一跪啊。”

牛皋苦著臉叫道,“幹娘,當日都是我脾氣過於暴躁,打傷了霍銳師弟,搶了他的二龍山。不過今天嶽帥也打了我一頓,總算給霍銳師弟出了一口惡氣。現在我也不是牛大寨主了。我隻是嶽帥手下的一個將軍。幹娘以後喊我牛皋即可。”

嶽飛見母親似乎對牛皋頗有怨氣,連忙也在一邊替牛皋說話,“娘,牛皋兄長當日雖然有錯,看在他下跪討饒的份上,你就放過他吧。今日我在殺虎溝被人伏擊,若不是牛皋兄長帶人相救,也許我現在就死在殺虎溝了。再說牛皋前幾天在朝歌鎮力阻五千金兵,殺傷千餘人,可謂奇功一件。”

嶽母聽牛皋對嶽飛有救命之恩,方才把臉色緩和下來,點頭說道,“牛皋你起來吧。吉倩,你這個臭小子,也從地上站起來吧。對了,我聽牛皋喊五郎什麼嶽帥,莫非五郎如今當了朝廷的兵馬大元帥啦?”

吉倩笑道,“娘,朝廷的兵馬大元帥那是那麼好當的?我大哥的元帥乃是我們將士私下稱呼的。”

嶽母一聽嶽飛的元帥竟然與朝廷無關,頓時怒喝一聲,“五郎,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