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孔文盛的眼皮底下,出城的五千金兵連半個時辰都沒撐過去,就被護民精騎和忠義民兵打了個落花流水。護民軍借著地勢,一個衝鋒,就把五千金軍給鑿穿了。而心高氣傲的完顏舍裏忽則被梁興一刀斬於馬下。等到金軍的騎兵失去速度,忠義民兵一湧而上,圍著金兵亂砍亂殺。
嶽飛的二千精騎在衝亂了金軍陣勢之後,就一直沒有再動手。這是測試梁興趙雲能力的機會。他們二人在太行山中蟄伏了二個多月,練了八千忠義軍,一直沒和金軍交過手,也沒和其他義軍交過手。正好趁著這個機會,看看忠義民兵的戰力。
事實證明,梁小哥確實是個將才。他把八千忠義民兵訓得悍勇無比。隻是用了一個多時辰,就把出城的五千金兵,或殺或擒,一掃而空。
看得護民軍一眾將領連連點頭,吉倩情不自禁地伸出了大拇指,大聲讚道,“梁小哥恁是了得!大哥給他們兵甲糧草時,我當時還擔心大哥看走了眼。如今看來,梁小哥真對得起大哥的期待。”
打仗最為悍勇的焦文通望著在金兵隊中縱橫來去的趙雲,喃喃地說,“這個趙雲簡直比老子還不要命。打完這一仗,我要和他做個朋友。”
嶽飛絲毫不擔心身後的戰局。此時二千精騎就在大名府城外一字排開,用無聲的威勢震攝著城頭上的漢兒軍,以防他們出城救援完顏舍裏忽。
孔文盛的心頭絕對沒有救援完顏舍裏忽的念頭。孔文盛的心頭隻轉著一個念頭,不是死守城池,而是投降。
作為最善於見風使舵的世家子弟,孔文盛可沒有為金國盡忠的精神。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自身的榮華富貴。看著城外不堪一擊的金軍騎兵,再看看二千不動如山的護民精騎,孔文盛忽然清晰地意識到,也許這個天下該姓嶽了。
既然如此,自己何不開城納降?
惟一讓孔文盛心中躊躇的是,他名義上是完顏舍裏忽的軍師,實際上就是一個幕僚。如今金兵雖然出城,但城頭上還有百餘名金軍勇士,如果他說出投降的話,肯定會被這些金軍砍成肉泥。
惟一可指望的,就是那些他極為看不起的漢兒軍將領了。孔文盛往日裏和漢兒軍將領極不對付,他認為這些漢兒軍連論語都不會背,簡直不可理喻,都是一些不可論道的匹夫。
孔文盛的一雙斜眼不時地在漢兒軍萬戶馬光遠的身上轉來轉去。孔文盛別的本事沒有,但極善察顏觀色。他早看出來馬光遠也有心開城投降了,連忙對馬光遠連擠了三下眼睛。
馬光遠以為孔文盛是在向自己拋媚眼,不禁感到一陣惡心。馬光遠罵道,你這個孔斜眼,老子就是再好男色,也不會看上你這幅尊容的家夥啊。我呸!
馬光遠手裏握著四尺長的大鐵劍,心情極為緊張。作為遼地漢兒軍,馬光遠加入金軍,為的也是榮華富貴。他同樣沒有半點為金軍盡忠的心思。
看到城外來的是金軍最怕的嶽飛,馬光遠的心裏就在盤算投降的可能性。他惟一害怕的是,聽說嶽飛對降軍極為殘酷,動不動就砍下人頭築京觀。不知道自己開城之後,能不能保住性命?
孔文盛一個心思,馬光遠一個心思,留守城頭的千戶紮裏查又是一個心思。他雖然自負勇猛,但是看到五千金軍被護民軍輕易鑿穿,就再也沒有出城救援的心思。
他現在隻想保住大名府。作為女真小族的戰士,紮裏查明白,如果自己不能立下特別大的戰功,現在的千戶已經是他能做到的最高職位了。
如果可以保住大名府,保住城內的數百萬擔糧草,等到宗翰援軍到來,絕對會把他提為萬戶長。
可是想保住大名府,就必須穩住守城的一萬漢兒軍。如果漢軍願意聽從自己指揮,自己就能守住大名堅城。如果漢兒軍失控,自己還是從城頭上跳下去為妙。
等到八千忠義民兵提著金兵頭顱,一個個地扔在大名府城下,城頭的漢兒軍終於開始騷動起來。
嶽飛看似坐在馬上不動,但他的眼睛卻把城頭漢兒軍的表情一一收於眼底,特別是他看到眼神閃爍的馬光遠時,立即明白了城上漢兒軍根本沒有戰鬥的心思。
嶽飛衝蕭山使了一個眼色。蕭山心領神會,立即拍馬上前,走到城頭的弓箭射程之外,方才勒住戰馬,衝城頭高頭叫道,“護民軍嶽大帥親率萬餘精兵到此,城頭的漢兒軍還不投降,更待何時?你們平日裏受盡金狗欺淩,如今金狗快完蛋了,你們難道還要為欺負你們的金狗盡忠嗎?”
城頭的漢兒軍卻沒有太大的動靜。紮裏查害怕蕭山再說下去,會把軍心動搖的漢兒軍說動,當即摘下背上長弓,一箭射向蕭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