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麼?你知不知道你現在要做的是什麼?”梁辰聲音越來越嚴厲,語如寒冰,眼神也狠了起來,看得拉曼膽顫心驚,更加的不知所措了。
“師傅,我錯了,我真的不知道我現在要做什麼。”拉曼低下了頭,心底下委屈得要命,眼淚兒都快出來了。
無論如何,就算心智再比普通的少年人成熟,他也隻不過是一個稚氣未脫的十五六歲的孩子罷了,現在承受著這麼大的壓力,也實在讓他有些不堪重負了。
“混帳,要做什麼你都不知道?你現在最需要做的,就是不管我如何訓斥,不管戰場戰況如何激烈,哪怕鮮血濺在你臉上,哪怕就算是我現在死在了你麵前,身為一個指揮官,你也應該不動聲色,按照你自己的思維,思考如何在劣勢情況下扭轉乾坤,戰勝敵人,取得勝利。所以,你現在做的就是思考,思考,再思考,沉著冷靜地應對一切,及時地想到關鍵之處,想出解決問題的辦法,然後再去安排部署,直至取得最後的勝利。”梁辰負手站在他麵前,低頭向他喝斥道。
“現在,我再給你五分鍾時間,想出解決問題的辦法。如果想不出來,這一戰之後,你回去你們的部落吧,你這樣的徒弟,我不收也罷。”
“師傅,我……”拉曼心一顫,眼淚終於不受控製地掉落了下來。
旁邊的董海波看得實在心中不忍,可又不敢插話,他知道這是辰哥為了拉曼好,想盡最大的努力去在這種境況下鍛煉拉曼的意誌,可無論如何,這都有些殘忍,現在,就看這孩子能不能挺得過這道心理關了——這就跟當初梁辰讓張達端茶倒水動不動就給他一個大嘴巴然後還讓他背誦整本的英漢大辭典,其實也是同一個道理了。
“如果五分鍾之內你想不出怎樣解決最後一個問題,那就不要叫我師傅了,隻能證明,我們沒有緣分。另外,擦幹你臉上的尿水,流淚是女人的事情。戰場上,男人隻流血,天生就沒有流淚的資格。”梁辰絲毫不為拉曼的可憐所動,冷哼了一聲,繼續舉起了望遠鏡,向著遠處觀察著動靜。
“是。”拉曼狠狠地用袖子擦了下淚水,死死地握了握那把銀光閃閃的勃朗寧一九一一,把它放在嘴邊親吻了一下,就那樣閉上了眼睛,開始排除一切雜念,竭盡全力地去思考起如何解決第二個問題來。
“辰哥,他還隻是一個孩子嘛,別給他施加太大的壓力了。”董海波表麵上很是粗線條,其實骨子裏卻是一個極其心軟的人,走到了梁辰身畔,伸手遞給了他一枝煙,替他打火點著,勸慰他道。
“好鋼須經千般火,爛木多雨始逢春,海波,這個道理你應該懂的。其實不是我心狠,而是我真的對他寄予重望,真的希望日後他能夠成為整個阿巴克族甚至是整個幾摩法內亞的領導人。所以,我必須要對他狠一些,隻有對他狠一些,再狠一些,才能將他雕琢出來,由一塊璞玉變成一塊真正的美玉。並且,我相信他,這小子身上有一股子倔強的狠勁和靈氣兒,骨子裏有些像我年輕的時候,是塊成大器的料子。所以,響鼓也要重錘擊,狠狠敲打一下,對他日後有好處,也能加速他的成長。”梁辰走得稍遠一些,吐出口煙霧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