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正好是星期六,梁辰早晨起床照舊打拳鍛煉,出了一身的透汗之後,出去洗了個澡,換了身衣服,出門去虞叔家了。
他記憶力很好,打了個車,憑著記憶,一路便摸到了虞叔家裏。
開門的依舊是那個三伯,他今天對待梁辰的態度倒是十分和藹,居然沒有像第一次李厚民領著梁辰來的時候那副不冷不熱的表情了。
“小夥子,進去吧,家主已經等你半天了。”三伯很是友好地向著梁辰微笑道。
梁辰也頜首報以微笑,一路過了那條鵝卵石鋪就的白徑走了過去,虞叔早已經在中堂處候著梁辰,手裏依舊端著那個小茶壺,一見梁辰來了,頗有高興的樣子,離得遠遠的便向著梁辰不停地招手,心情好像很好的樣子。
“虞叔好。”梁辰走到台階之下,低頭向虞叔問好。
“好,很好,見到你之後就更好了。”虞叔哈哈一笑,向他招手道,“來,堂上坐。”
梁辰隨即上了廳堂,自然而然地坐在了側位的客座,從容大氣,倒是沒有半點拘謹與不安了。
虞叔看著這個不卑不亢有禮有節的年輕人倒是越來越喜歡了,放下了手中的茶壺,向梁辰哈哈一笑,“今天讓你來陪我老頭子聊聊天,你不會覺得悶氣吧?”
“虞叔太客氣了,俗話說,家有一老,如有一寶,老年人是這個世界的珍寶,他們的閱曆與經驗值得年輕人學習,通過學習,才能少走彎路,所以,與您這樣睿智的老者聊天,是晚輩的榮幸。”梁辰淡淡一笑道,不大不小地拍了虞叔一個馬屁。
虞叔果然十分受用,笑得眼睛都眯了起來,“哈哈,你這個年輕人啊,嘴巴可真是甜,忒會說話了,硬是要得。”
“虞叔過獎了,我說的隻不過是事實而已。”梁辰已經提起了旁邊的電水壺,給虞叔剛剛放到桌子上的紫砂壺中續了些水,笑笑道。
“小夥子,你是個絕頂聰明的人,今天就不妨猜一測,看看我叫你來,究竟是為了什麼?”虞叔捋著一叢花白的胡子,笑眯眯地望著梁辰說道,不過眼裏卻隱隱有精光泛起,顯然是想借機會考校一下梁辰。
“嗬嗬,虞叔叫我來,自然是有用得到我的地方,至於我究竟倒底能為虞叔做些什麼,唔,如果不出意外,應該是想再讓晚輩將微薄的茶藝獻醜一番了。”梁辰根本想也不用想地道。
“嗬,確實聰明,沒錯。一會兒我一個老朋友要來找我喝茶,平時他總是笑話我對茶道不精,卻總是裝斯文學人家喝茶,真是氣死我了。今天如果有機會的話,你替我好好糗糗他,也算是替我出口氣,行不行?”虞叔說到這裏,倒是用上了懇求的語氣,聽得梁辰又是好笑又是無奈,敢情自己成了茶藝打手了,李厚民拿自己當槍使,這一次又輪到虞叔拿自己當雙花紅棍用了。
不過這倒也沒什麼大不了的,梁辰並未多想,笑著點頭應了一聲。
兩個人剛說到這裏,白石小徑上已經響起了一個洪亮如鍾的聲音來,“老虞,還在那裏裝模作樣的品茶哪?哈哈,見著我這個真正的茶藝大家,你還好意思在那裏裝模作樣?”那個聲音大笑道,語聲裏有著屬於朋友之間的那種譏諷笑意。
“你瞧瞧,你瞧瞧,這個老不死的,剛一來就擠兌我,都已經成習慣了。”虞叔氣得胡子一翹一翹的,怒哼了一聲道。
“你說誰是老不死的?我看你才是老不死的!敢罵我楊忠勇?信不信我斃了你?”那個聲音大怒道。這個時候,就見白石小徑上,在兩個眉間一片冷毅的警衛員的護送下,走過來一個極其高大的老者,穿著一身沒有領章的黃衣裝,腰間還習慣地紮著武裝帶,臉龐紅潤,未留胡須,兩眼大若銅鈴,極其有神的樣子,雖然一看就逾古稀之年了,可走路之間卻是龍行虎步,腰杆拔得筆直,一看就是當兵的出身,無論精氣神,甚至比很多處於亞健康狀態的壯年人還要強甚。
同時,他身上自然有著一股不怒自威的氣勢,眼中冷電四射,掃到哪裏,無形中仿佛就能蕩起鐵血金戈來,端的是威風。
“嗬……好一位老將軍。”梁辰心底下不禁喝了一聲彩。就看這氣勢,這位老人家也絕對不是普通人了。更何況,能進得了虞叔這院子的人,又哪裏會有普通人?
那邊,楊忠勇已經走了過來,直接便上了台階,不過遠遠地便看見了正端坐在客座末位的梁辰,倒是不禁皺了一下眉頭,眼裏很是疑惑的樣子。
大概他也很知道虞叔這裏的規矩,梁辰居然能大搖大擺地坐在那裏,倒是足以證明了他的地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