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兔崽子,小兔崽子,太囂張了,簡直太囂張了,開除,一定要將你開除。”孟昭祥抱著腳在原地跳了半天才敢放下地來,心底惡狠狠地罵著,一瘸一拐地往薑懷義的辦公室那邊走。
“薑校長……”孟昭祥準備再在薑懷義麵前呱噪一番,狠狠地告梁辰一通黑狀,可他連喊了兩聲“薑校長”,薑懷義卻仿佛根本沒聽見一樣,失魂落魄地窩在辦公椅裏,一言不發,兩眼呆滯無神地望著窗外,好像對身外的一切都置若罔聞的樣子。
“薑校長,您,沒事兒吧?”孟昭祥嚇了一大跳,校長這是怎麼了?平日裏那可無時無刻不是神彩飛揚,意氣風發,現在卻跟換了個人似的,好像受到了什麼嚴重的挫折與打擊。
“嗯?哦,是昭祥啊,進來吧。”連喊了三聲之後,薑懷義才感覺到了孟昭祥的存在,趕緊整理了一下衣服,勉強向他露出了一個微笑。
畢竟,在下屬麵前他還要保持領導的威嚴,喜怒都不能形諸於色。
“昭祥啊,實在對不起,剛才我是看那個學生太囂張了,又不能對他發火,所以讓你受了些委屈,實在不好意思啊。”薑懷義溫言向自己的這位下屬說道,可是他的解釋卻有些驢唇不對馬嘴,跟學生生氣卻把火發到了孟昭祥身上,這二者之間有一毛錢關係麼?
孟昭祥心底下不滿,可臉上當然不能表現出來什麼,趕緊堆起了滿臉諂媚的笑容,“薑校長這是說哪裏話,如果真說起來,那也是我們這些做下屬的沒有做到位,讓這個囂張的學生闖進來,使你受驚了,這是我們的失責。”
一時間馬屁如潮,風生水起,他平生不會別的,就靠這個才坐上了教務處主任的位置。正所謂,一招鮮,吃遍天,沒辦法,這是人家的天賦啊。
“嗬嗬。”薑懷義笑了笑,卻沒再說什麼,隻是點了點頭。
“對了薑校長,學校常務會馬上就要開了,您看,對那幾個學生的處分是不是……”孟昭祥故意在旁邊提醒一下,實則就是想煽風點火,讓薑懷義更堅定開除這幾個學生的想法。
哪想到,他剛說到這裏,薑懷義的臉色就變了,豁地一下站了起來,“處分?什麼處分?處分誰?混蛋,處分哪個學生能輪得到你來說話?你給我滾出去,滾出去,現在,立刻,馬上……”薑懷義跟抽風似的,再次咬牙切齒地向著孟昭祥罵道,臉孔扭曲得都有些嚇人。
“薑校長,不是吧?我,這個……”孟昭祥都要抽了,薑校長這是怎麼了?突然間說發瘋就發瘋,這已經連續第二次罵他“滾出去”了,前後間隔的時間都不超過五分鍾。
“滾!”薑懷義抓起了桌子上的一本書再次扔了出去。
教務處孟昭祥主任很不幸,上一次被扔的隻是一個筆記本,而這一次,卻是一本最少五斤重的英漢大辭典。
薑懷義看來年輕的時候很偏好射擊,打槍應該打得很準,一家夥扔出去,登時就砸在孟昭祥的臉上,可憐的孟主任鼻血長流,狼狽不堪地第二次抱頭鼠竄而去了。
“該死的馬屁精,如果不是你向我通風報信抓什麼狗屁的典型,我能被這個學生威脅到?可恨,可恨,可恨!”薑懷義一腔怒火沒地方發泄,又抓起了水杯砸在了地上,幾百塊錢的真空杯摔在地上響得那叫一個清脆無比,一塊塊玻璃碎片上,映出了一張憤怒卻又無奈且帶著說不出惶恐的臉。
梁辰走出了學校的教務主樓,仰天長吸了口新鮮的空氣,這件事情終於擺平了,他心底下十分的暢快。
雖然這種手段用得並不怎麼光彩,但梁辰隻堅信一個原則,那就是,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蒼蠅永遠不會去叮沒縫兒的蛋,如果身子已經歪了,那就別說影子正不正的問題了,也沒有資格矯正別人的身影歪正與否。
所以,在良心上,他並沒有半點愧疚,什麼人就應該什麼樣的對待法,對這個薑校長,他感覺並沒有做錯什麼。
心情大佳,梁辰活動了一下身體,向著政法學院走過去,上課是雷打不動的事情,學習知識也是曆煉社會的一個必要準備過程。
期間倒是給李吉他們打了一個電話,聽他說出“事情擺平了”的時候,周圍爆發出了一陣陣雷鳴般的呼聲與彩聲,看起來,一幫小子也是等得很心急了,卻不敢去找梁辰,都跟李吉聚在一起,焦急地等待著消息呢。
梁辰來到了班級,走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坐下。正在看書的張凱回頭望了他一眼,“你沒拿我當我朋友。”
他突然間冒出了這句話來。
“嗯?這話怎麼說?”梁辰有些莫名其妙,邊從書桌外往外掏書,邊疑惑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