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著梁辰遠去的背影,白明安眼角劇烈地抽搐著,眼神裏滿是憤怒與不甘,卻是不敢輕舉妄動,甚至臉上依舊帶著那種送別老友的笑意。
心底有恨,臉上卻無法不笑,說起來這也確實夠讓人火大的了。
等梁辰的身影徹底消失在電梯中時,白明安才抓起了桌子上的紅酒瓶子,連杯子也不用,發泄似地狠狠地灌了一口紅酒。
“安少,少喝些吧……”旁邊的趙盈香膽顫心驚,可又不得不勸。
話音還未落,“啪”,一個響亮的耳光便抽在了她的臉上,打得她頭暈目眩。
“沒用的廢物,你倒底是何居心?找來這樣一個人?是在羞辱我麼?憑你也有羞辱我的資格?”白明安怒吼著指著她的鼻子道。
“安少,請息怒,請息怒,我,我真不是有意的,隻是真心地想替您找一個少年英才,並且早已經調查得清清楚楚,他的前景很是清楚,隻不過就是一個比較特別的農家子弟而已,可沒想到,他的來曆這麼複雜。是屬下工作的失誤,安少,請息怒,我會再替您去找的。”趙盈香捧著半邊熱辣辣的臉龐,身體顫抖著說道。
在梁辰還有牛玉才父子麵前時,她是那樣的強勢,甚至踞傲無比,可是在白明安麵前,她卻連一條狗都不如,屈辱的淚水在眼裏轉著,卻始終不敢掉下來。
“混帳東西,我的時間如此寶貴,是你能浪費得起的麼?再給你一周時間,幫我物色另一個代言人,如果還做不好,你自己提頭來見我。”白明安怒喝指著她的鼻子道。
“是,是,安少,我馬上就去辦。”趙盈香低著頭,大氣也不敢出。可是眼光流轉間,有一絲怨毒的神色一閃既逝,消失不見了。
“去告訴黃振勇,讓他明天天亮之前就把這裏的產權全都移交給那個梁辰。”白明安怒氣稍息,哼了一聲道。
“是,安少,我這就去辦。”趙盈香低頭退了下去。
一路坐著電梯下了樓,出去天東閣的時候,夜風一吹,後背上濕膩膩、冷冰冰的難受,驀然間他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後背上已經被汗水打透了,邊裏麵的襯衣都濕透了。
不得不說,剛才白明安給了梁辰無與倫比的莫大威力。
憑心而論,其實白明安本人在他眼裏並不算什麼,再怎樣也不過就是個囂張跋扈、自以為是的大世家子弟罷了,論起韜略智慧來,還不放在他的眼裏。但要命的是,他身後站著的可是白家,雖然他不知道國內的家族勢力構成倒底是怎樣的,白家在國內的家族之中占據著怎樣的位置,但可以肯定的說,如果他真敢得罪白明安,毫無疑問,背靠白家的這個所謂安少想把他連根拔起簡直不吹灰之力。
其實梁辰本身並無所畏懼,拔起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從頭再來又能如何?況且,他要是想殺白明安,也隻過就是伸手之間的事情。
但問題是,如果真敢動了白明安,自己的那些兄弟怎麼辦?親人怎麼辦?人在社會中走,可不是天煞孤星一個人,誰都有至親至愛之人,如果連累了他們,那也是梁辰所不願意看到的,更不想那種局麵的發生。
驀然間發現,人越在社會中走,網絡鋪開,也便羈絆越多,牽掛愈多,不過,誰又能說這不是做人的一種樂趣呢?如果沒有了這些牽掛與羈絆,或許,人世間也便少了太多的溫情與暖意了。
仰望著夜空,梁辰輕歎了口了氣,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已經不是一個人獨自在世上飄零了,想到這裏,也讓他心頭多了一絲說不出的溫暖來。
他願意為了那許多自己擔憂的人而戰,無怨無悔。
不過,想起剛才唇槍舌劍的過程,梁辰額上也不禁再度冒出了冷汗來。說實在的,他剛才可是全憑著以前聽虞叔說過的那個砥劍節還有綜合楊忠勇對自己的驅逐態度,通過思索與猜測,做出了對白明安的判斷,其實在他心底也是根本不確定的。
沒想到自己的猜測居然真的八九不離十,並且依靠著楊忠勇的“威名”唬住了白明安,更讓白明安對自己的來曆背景更加高深莫測起來,讓梁辰好笑的同時心底下也暗暗地鬆了口氣。看樣子,暫時白明安這一關自己算是度過去了。隻是不知道接下來,還會有怎樣的麻煩等著自己。況且,白明安如果一旦知道真相的時候,會怎樣對付自己,恐怕那都有些說不準了。
不過這都是以後的事情,目前最關鍵的事情是,他要如何去壯大、再壯大自己的力量,等自己擁有足夠的實力時,任何人想像今天這樣輕鬆地威逼踩踏他,就再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