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了飯,盡管秋林再三挽留,想讓梁辰多在華京玩兒幾天,但梁辰依舊婉言拒絕了。家裏還有一大幫子兄弟,還有一大堆的事情要處理,他不能在這裏耽誤太久。
“如果你真拿我當兄弟,要是有什麼棘手的事情,必須第一時間告訴我,或者”秋林轉頭望了冷若孱一眼,哼了一聲,“跟她說也可以,隻要不是太大的事情,基本都能擺平。”
“好的。”梁辰微笑應道,轉頭望了冷若孱一眼,冷若孱此刻也正睜著一雙明亮的大眼睛望著他,抿嘴微笑,眼神裏卻有著說不出的親切之意。
“行,你走吧。”已經將梁辰送到了機場,秋林也不廢話,向梁辰告辭,兩個人轉身而去。
領了號碼,坐上了登機牌,梁辰坐在座位上閉目養神,表麵上看去神色平靜,心中卻是起伏不定。突然間他有一種說不出的惶恐來,無法形容這種惶恐倒底來源是什麼,就是讓他心底深處很焦躁,好像,正有什麼未知的危險正於黑暗中潛伏而來,他知道大概的方向,卻不知道這個危險倒底何時而至,倒底代表著什麼,這個過程才是最要命的。
畢竟,真正的危險來臨時,並不可怕,因為麵對了就清楚了,沒必要猜來想去,心神不寧,無比煎熬。這個煎熬猜測等待的過程才是最要命的,讓人焦灼不安,鬱悶無比。
正心神不寧之間,身畔有輕風掠過,風中帶起了一絲淡雅清幽的芬芳,若有基無,卻能直接香氛人心底處去,持久、恒遠、卻不濃烈且流俗媚俗——那是至尊品階的香水,一滴千金,並且專門訂做生產,每個訂製者的香氛味道都是獨一無二的,絕對不會被重複。
所以,這並不是有品位的人就能用得起的,也不是有錢有品位就能搞得到的。這種香水不僅代表著高雅,更代表著權勢、財富與社會地位。
輕巧的腳步在身畔停下,隨後,居然就坐在了他的身旁。
梁辰並沒有睜眼,隻是微皺起了眉頭,歎息了一聲,“藍小姐,希望你別告訴我這僅僅是一次偶遇。”
他嗅得出這種香水的味道,也知道這種頂級訂製香水的獨一無二性,自然也就清楚,這香風的主人倒底是誰。他與她打過不止一次交道了,就算嗅覺再差也能聞得出來了。所謂聞香識女人,粗淺的字麵意義解釋,大概也就是這麼個道理了。沒錯,她就是藍雨恬,來自藍氏家族的千金大小姐。
當然,藍雨恬出現在這裏,梁辰也並不感到奇怪。第一,以藍雨恬這樣的人,每做任何事情都不會是盲目的,必然有著深層的意義。既然她出手“幫”了自己,接下來,便終究會在某一天找到自己的,他早已經做好了這個準備。第二,藍雨恬想製造一場這樣的“偶遇”簡直太輕鬆了,也算不上什麼令人大驚小怪的事情。
“你的鼻子比狗還好使。”藍雨恬格格一笑,已經坐在了他的身畔,不過心底下卻有一種莫名其妙的喜悅。他聞出了自己的香水味,是不是也可以說,自己已經在他心底有了某個位置了?想到這裏,她的心居然砰砰砰地急跳了幾下。
“如果我告訴你這僅僅隻是一場偶遇,你又會做何感想?”藍雨恬已經坐在了他的身畔,輕哼了一聲道。她今天裏麵穿了一件火紅的高領小毛衫,下麵是一雙齊膝皮靴,外麵罩了一件黑色的風衣,圍了一件七彩紗巾,眸若秋水,眉若春山,再配合上那按近一米八零的身高,簡直比T台上的模特還要靚麗十倍。
“沒什麼感想,每個人每一天都在與不同的人偶遇著,輕瞥一眼、擦肩而過,之後便是路人你我,感想如果太多,那個人豈不是要累死了?”梁辰輕揉了一下眉心,有些頭大。他不清楚藍雨恬這一次與自己的偶遇倒底意味著什麼。
“梁辰,你欺人太甚。”藍雨恬細眉一挑,禁不住心底下怒氣上湧。梁辰這句話簡直就是把她當成了路人甲,根本沒有把她半點往心底去,虧了她這麼精心地打扮一番加急專程飛到華京就等著與他同班次飛機來找他。他這麼有意無意地冷落自己,讓藍大小姐如何能忍受?她心底就納悶了,為什麼每一次見到這個小子就這樣生氣?想狠狠地痛扁他一場?當然,如果真論起動手來,藍雨恬禁不住又有些泄氣了,好像自己這個自忖單挑王的霸王女還真就打不過他。
“我有麼?藍大小姐,如果你的偶遇僅僅隻是為了向我發火,我在表示榮幸的同時也深切地表示無奈。”梁辰歎了口氣,依舊是那種淡淡的語氣,衝淡平和之中,卻是拒人於千裏之外,無形中便拉開了兩個人的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