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少拿這件事情說事兒。房子的錢一共是四萬塊錢,我早在一年前給過你們了,你們居然還好意思說這套房子是你們的?就算是你們的,我也已經買下來了,你們根本沒資格再問提這件事情。”劉莎莎無比氣憤地指著這兩個無賴舅媽大聲地道。
“少說這些沒用的,劉莎莎,你腦子不要太好使吧?真以為我們是糊塗蛋?你肯定是早就知道咱們興隆鎮要變成中心鎮,擴大城市建設規模,這裏肯定是要拆遷的。咱們家老房子就在拆遷範圍之內,現在最少值二十萬。你那四萬塊錢,簡直就是糊弄鬼呢,還好意思在這裏說。”小舅媽也在一旁開腔,對劉莎莎輪番進行轟炸。
旁邊的兩個舅舅默不作聲,隻是坐在炕沿旁邊悶頭抽著煙,看起來對自己的老婆也頗為無奈。
“你們,你們瞎說,我哪裏有先知道情況的?當時這間老房子連一萬塊錢都不值,你們偏偏就要了四萬塊,現在分明就是看到要拆遷了,又來這裏胡攪蠻纏,你們也太欺負人了。”劉莎莎氣得眼淚直在眼圈裏打轉兒,梁辰有些心疼,皺了下眉頭,想說話,可是以自己的身份,卻不好說話了。
看了旁邊的兩個舅舅,琢磨了一下,放下了東西,掏出了懷裏的煙盒來,“抽煙。”他微笑向劉莎莎的兩個舅舅說道,態度倒是十分友好。
兩個舅舅都是愣了一下,抬頭看了看梁辰,隨後又看了看他手裏的煙,禁不住再次怔住了。梁辰手裏握著的分明就是軟包中華,這種煙,放在大城市或許不算什麼,但在這種窮鄉僻壤的,無疑還是很奪眼球的。就算是鄉政府的書記,抽的也僅僅隻是金盒的芙蓉王而已。
兩個男人對望了一眼,猶豫著,倒是不好意思伸出手去。
“抽吧,你們是長輩,就當這是孝敬你們的。不夠我這裏還有。”梁辰笑著,已經放下了東西,從大包小包裏抽出了四條軟包中華,一人兩條,分給了兩位舅舅。
一條六百,兩條就是一千二,這份禮雖然不厚,但從賣相上來講絕對是足夠奢侈的了。
“這,這,有些不太好吧?”劉莎莎的大舅喉結上下滾動了一下,對於他這種老煙槍來說,軟包中華,那種誘惑力肯定不一樣的。
“應該的,小小禮品,不成敬意。”梁辰微笑說道,將煙往兩個人身前一遞。
隻不過,還沒等兩位舅舅伸手,兩個矯健無比的身影已經風一般地掠了過來,以梁辰的眼力居然都沒有看清楚人影兒。隻感覺眼前一花,然後手中一輕,再抬眼時,兩位舅媽已經笑靨如花地站在了他的麵前,而他手裏的煙早就被人家空手入白刃奪走了。
“喲,大中華呢,嘖嘖,莎莎真是找了一個有錢的男朋友啊,謝謝啦。”大舅媽將煙挾在了胳肢窩兒底下,很誇張地嘖嘖歎了兩聲,毫不客氣地笑納了。
小舅媽更絕,直接解開羽絨服,將兩條煙放進了裏麵貼身的口袋裏。天知道她的羽絨服口袋為啥那麼大,居然能裝下兩條煙去。
“梁辰,你……”站在一旁的劉莎莎氣壞了,她不是心疼這兩個錢,就是氣不過這兩個舅媽的小人和市儈,如果擱在她身上,就算是把這四條煙全扔大街上踩碎了也不會給她們。
梁辰一擺手,向她使了個眼色,劉莎莎咬了咬唇,不再說話了,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氣鼓鼓地坐在炕沿上。既然梁辰已經伸手這件事情了,當著家裏人的麵兒,她也不能再說什麼,必須要給梁辰麵子。這就是劉莎莎最乖的地方,她永遠都知道什麼時候可以撒嬌,什麼時候可以生氣,什麼時候必須要給男人麵子,而這才是一個女人真正討男人喜歡的最佳優點。當然,這不是一種所謂的善意的偽裝,而是一種與生俱來的優雅與氣度了——當然,天底下的女人有很多時候都會把什麼時該做什麼事情完全弄反,讓自己的男人覺得壓力重重,麵對著她隻覺得很累,這也是一種悲哀了。
“剛才我大略了聽到了一些事情,其實我做為一個外人,本沒有發言的權力的。不過,不看僧麵看佛麵,老人就在這裏,我們做晚輩的,無論是不是親生的,總要給她一個清靜的空間,讓她老人家不至於因為這些俗事而勞心費神,否則,也是我們做晚輩的不厚道了,是這樣吧?”梁辰麵帶微笑地說道。
話說到這裏,兩個舅舅禁不住臉上都有些尷尬起來,隻是悶著頭抽煙,也不說話,看起來都是悶葫蘆,當然,也更是妻管嚴。
“這個大侄子,你說得倒是真好聽,一套一套的。不過呢,看你的樣子就像是大城市來的,我們農村的規矩你好像還有些不懂,所以你也沒必要在這裏跟我們上課。這套房子吧,雖然莎莎給了四萬錢,但……”大舅媽撇了撇薄如刀削的嘴唇,顴骨上滿是不屑的冷笑,出言貶斥道,剛才梁辰贈煙的情誼早就在這一刻忘到九宵雲外去了。不過她剛說到這裏,眼睛就直了,連手都顫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