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萬山沉沉地歎了口氣,“梁辰,難道,非要這樣做嗎?畢竟,我們同屬一個家族,我們是宗族親人。”
“當親人變成一匹匹貪婪的狼時,在他眼裏,你就是獵物,是可供解饑的血食,而不再是親人。”梁辰輕哼了一聲道。對於這一點,在藍鎮的時候,他見證得很是深刻,那一次藍天放的鐵血大清洗也讓他記憶猶新。
“他們無情,可我,真的做不到無義。”春萬山語氣吵啞地說道,顯然內心深處無比的掙紮。
“保全自己才是有義的前題,如果自己都已經不複存在了,哪裏還有所謂的義與不義?那隻不過是一個所謂的名號罷了。”梁辰輕蔑地一笑道。
春萬山繼續沉默了,顯然腦海之中天人交戰,無比痛苦。他現在已經很清楚梁辰是怎樣一個強大的人了,如果梁辰真想讓誰死,恐怕那個人不會活得太長久。這一點,他對梁辰有著無比的信心。
雖然他是那樣一個殺伐果決的人,並且也曾經因為家族的人對張凱下手而暴怒發狠過,但真正事到臨頭時,無論是誰,隻要還是一個人,想不顧親情做出這樣的狠心決定,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不過通過這一點,梁辰卻更加欣賞他起來。他並不認為春萬山是一個優柔寡斷的人,相反,他的這種憐憫和親情觀念其實在一個冷漠而時刻充滿了殘酷鬥爭的大家族中,才是最難得的。
那是一種真正濃鬱的人情味兒。
所以,梁辰在等,等他做出最後的決定來。
這一次,春萬山沉默的時間更長,好半晌之後,他才長長地吸了口氣,緩緩地吐了出來,“既然必須要這樣做,梁辰,我希望,你能給我一個理由,同時,也希望,不要擴大範圍,算是我對你的一種請求。”
他的話有些奇怪,最開始希望梁辰舉起屠刀的是他,但現在反過來替那些該死之人求情的依舊是他。
要不說,人性之中時時刻刻充滿了兩麵性和矛盾性,這句話倒是不假了。
“嗬嗬,好,這個理由,我相信你一定會等到的,並且,我相信,這也會成為他們不得不死的理由。”梁辰意味深長地笑了。他好像明白了春萬山話裏的意思。
“好吧,那先這樣。等你的理由足夠充分、足夠能讓我狠心做出決定的時候,我們再談。”春萬山無比沉重地掛上了電話。
不過梁辰現在心情卻也比他好不到哪裏去。
結束了通話,他撥通了六子的電話,“辰哥。”
經過秘密專線處理卻以民用電話偽裝的電話那邊,六子的聲音響起,“近期注意J省可疑人物,尤其是春家的人,是否潛入J省,必須死看死守住。”梁辰說道。
“一直看著呢,從來沒有放鬆過。怎麼,那群該死的,居然要對小凱動手?”六子在電話那邊磨著牙,很是忿忿不平。
“嗯。”梁辰有些沉重地應了一聲,想了想,又問道,“最近讓你查的那些情況,查得怎麼樣了?”
“一直在查,有些眉目了。”六子輕聲道。
“那就好。稍後把資料傳給我。”梁辰點了點頭,掛上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