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趙滿堂頗有些生硬地回答道,不過額上已經悄然間滲出了一絲冷汗來。所有人心底都是一炸,驚疑不定起來,老大今天不是想借著聽梁辰告狀麼?怎麼今天老大居然提起了這個問題?這是什麼意思?——其實梁辰來到上京的事情昨天晚上已經不是什麼秘密了,該知道的人都已經知道了,否則,也不會發生昨晚刺殺的事情了。
“其實,當初,我將你們分派下去隻不過是想讓你們再接受一下基層的鍛煉,知道真正的人間疾苦,才能更好地掌控總盟,可惜,唉……”汪海全再度長歎了一聲,讓所有人的一顆心再次抽緊了。
趙滿堂咬了咬牙,繼續保持沉默,沒有再說話,隻是額上細密沁出的冷汗,已經證明了現在他內心深處的惶然。
“算了,言歸正傳吧。今天召集你們來,有兩件事情。先說第一件事情吧。”汪海全輕拍了拍扶手,虞占元推著他轉過身來,指了指遠處的梁辰,“他叫梁辰,想必,你們應該都認識了。”
一群人俱都沉默著,隻是齊齊向遠處望過去,將目光投注在梁辰的身上。
“他是來告狀的。至於想怎麼告,那是他的事情,他隻管說,我隻管聽。至於結果如何,如果他所說是實,那就按家法來辦吧。”汪海全淡淡地道。
這一刻,盯向梁辰的目光猶如實質化了——如果目光能變成刀子,現在梁辰已經被千刀萬剮了。
“老大,如果他說的一切都是假的,隻不過是信口雌黃而已,難道您也信他的?”逮滿春忍不住插嘴說道。
汪海全隻是轉過頭去,看了他一眼,逮滿春便低頭閉上了嘴,不敢再多說一句。
“梁辰,在古代,民告官,尤其是想告禦狀,是必須要滾釘板的。如果你夠膽,就滾過這個釘板吧,以證明你的絕心與勇氣。”汪海全望向遠處的梁辰,稍稍提高了音量說道,在這個空曠的教堂內,這個聲音更加遼遠寂蕩,如飛散的煙塵,仿佛沒有準確的方向。
“是,會長。”梁辰深吸了口氣,緩緩地脫去了身上的衣服,露出了裏麵虯結的肌肉來,如鋼鐵,像岩石。
他二話不說,直接就那樣赤著身體躺在了釘板上,從起頭處滾起,滾過了一片鋼釘,灑落了一片淒厲的血。依稀能聽見,鋼釘紮破皮肉時的那輕微的吱吱聲。
十米鋼板滾過,他已經成為了一個血人,渾身上下被鮮血塗滿,看上去猶厲無比。
幾位副會長眼角俱都抽搐了一下,“嗎的,好狠!”他們自忖,換了自己,或許根本不會有這樣的勇氣。
梁辰滾過了釘板,緩緩地站起,艱難地穿上了衣服,站在所有人麵前。他臉上的神色至始至終都沒有半點變化,更沒有露出半點痛楚,真像是鋼澆鐵打一般。
“唔,不錯。說吧,你想告誰。”汪海全抬頭望向了他,微笑點了點頭。
“他!”梁辰一伸手,指向了趙滿堂,短促有力地輕喝了一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