牆的兩壁是歐洲文藝複興時代風格的浮雕,同時用燈光營造出了現代三D的效果,看上去更是美侖如奐,浮雕的人物仿佛隨時都能活過來一般走下牆壁似的。隻不過,細細留神看去,那些浮雕內容卻分明是這個扶桑家族的幾百年的興衰史,從古代到現代,一代代的家族族長與那些為了家族而犧牲的人們,盡皆在牆上了。盡管梁辰不認識,但也不難猜測得出來了。
隔著大廳,遠遠地望過去,六十米外,是一座巨大的黑色大理石座位,這也是屋子裏唯一的一個座位,除此之外,連個墩子都找不著了。
梁辰猜測,這可是千島特意接見自己的臣子向自己拜叩的地方,而臣子當然沒有坐的資格。現在的山口組,就相當於千島家族的臣子了。
難怪千島喜歡聽山口組的人稱他為大人,而不是先生,恐怕緣由也在於此了。
大理石座位上鋪著名貴的土耳其純手工羊毛毯,一片純白,座位上坐著一個大約五十歲左右的男子,臉色平靜、神態威嚴地望著他們,就如同一位帝王看著他的兩位臣子。那就是千島了。
“我們過去跪拜千島大人。”野田丸治拉了他一把,向前走去。等走到了距離千島十米遠的地方,野田丸治已經跪了下去,同時一扯梁辰,梁辰無限不情願地跪了下去,心底下卻是已經將這個千島草翻了三十代的祖宗。他這輩子跪天跪地跪父母跪情義,還從來沒有在一個不認識的麵前跪過,尤其是這個人居然還是他的對頭,還是一個扶桑人,這實在讓他太鬱悶了。
“千島大人,山口組新任會首野田丸治和光本向您請安,祝你永遠健康,事情再攀高峰,早日重現家族輝煌時的榮光。”野田丸治跪在那裏一通小馬屁拍過來,那叫一個溜,梁辰看得有些好笑,沒想到,這家夥在自己的地盤裏趾高氣揚,動輒定人生死,甚至能定川端莉香的終身,在千島麵前卻溫順得如一條狗似的,隻知道搖尾乞求一個笑臉。
“起來吧。”千島語氣平淡地道。
“是,謝謝千島大人。”野田丸治拉著梁辰站了起來。
“司忍死了?”千島淡淡地問道。
“是的,七代目司忍已經於昨天與世長辭。”野田丸治小聲地應道。
“哦,死了就死了吧,已經殘廢成這樣,活著也是浪費糧食。”千島輕哼了一聲,仰頭向天地說道,語氣裏好像司忍連一條狗都不如。聽得梁辰有些替司忍不值的同時,心下也是提高了警惕級別。這種從來都不拿自己手下人生命當做一回事的人才是最可怕的,他們行事絕對會不計後果,一旦耍起了性子來,那將是一個徹頭徹尾的瘋子。如果讓他當政成為扶桑首相的話,恐怕真的會掀起一場無法預料的巨大災難來。
野田丸治站在一旁,卻是冷汗直流,大氣也不敢出一口,隻敢垂手而立,不過偶爾遺漏出的眼神裏卻現出了一絲無法形容的悲哀來。大概,他同樣也是在為司忍,同時更是在為司忍而感到不值吧?梁辰心下如是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