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父親突然提出這個問題,靖宇還是很害怕,他害怕他們都讚成他和武霜霜,他害怕他們之間的談話,會傷害在座的嫣然。沒有想到最終事情的變化竟是父親和姑姑認可了他和嫣然,他也看出來了,姨娘在這件事上心裏是反對的,不過,聰明的姨娘總能給自己找到合適的台階,明明內心是既不讚成,表麵上還看不出痕跡。
段靖宇和嫣然的婚事得到了認可,他才不關心誰是真心讚同,誰是假意奉承的呢,他隻要這樣的結果。隻要能和嫣然在一起。
段靖宇從來沒有為了一個女人這樣過,這不僅僅是愛情的問題。
從小他就因為沒有母親,雖說有著姨娘的疼愛,但是這份愛畢竟有別於真正的母子感情,他們之間似乎總有一道難以逾越的界限,他們都試圖努力了,但是,他們之間還是一種關愛,一種已經很過分的關愛,但那絕不是母子之間的愛。
而吳媽對於靖宇似乎比姨娘對自己還好,為了讓靖宇高興,吳媽總是想盡辦法來逗他開心,要是靖宇有過感冒發燒,吳媽會急得寢食難安,但是,在那樣的家庭,吳媽的身份也就僅僅是個奶媽,是段王府的管家,在別人的眼裏,吳媽有著主人的信賴和王府裏大小事務處理決斷的權力,可是這些權力並不能賜予吳媽與段靖宇地位的平等,人格的平等。吳媽和靖宇之間的親近,很難超出主人和仆人的關係。
這樣的兩份近似於母愛,又有別於母親的母愛,讓靖宇總是會在莫名其妙的時候想到,假設自己的母親還活著,母親會怎樣來愛我。會像吳媽和姨娘的愛嗎。也就是這樣的假設,段靖宇會更加的想念自己的母親,但是,他的這些想法,段靖宇不敢說,在父親麵前不敢,他不想因為自己提起母親,讓父親傷心,讓父親對母親的思念更加的痛苦。他也不能在姨娘的麵前提起,姨娘在很多的時候,已經非常顧忌自己的感受了,就是在妹妹撒嬌的時候,姨娘要是看見自己在場,也會很冷漠的嗬斥妹妹,姨娘是擔心妹妹的撒嬌,會刺痛段靖宇思念母親的神經。吳媽呢,靖宇更不能在她的麵前提起,吳媽對於母親難產一直耿耿於懷,總說是自己沒有照顧好小姐,才讓小姐離開了靖宇的的,而內疚的吳媽,已經給了段靖宇太多的愛了,讓段靖宇再在吳媽的麵前提自己的母親,段靖宇不忍心。
從慕容府回來,敏銘就不再管段瑞麟了,不是不想管段瑞麟,是她根本就沒有時間來得及顧上段瑞麟了。她要準備的東西實在是太多了,她沒有去想段瑞麟為何突然的把時間定的這樣的匆忙,也沒有去想這件事本身有何問題,在她看來,段靖宇是段王府的繼承人,段靖宇的終身大事自然是馬虎不得的,向段家的祖先稟明要娶誰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何況段瑞麟讓自己準備祭品,這對她來說是何等的榮耀,不帶她進祠堂沒有關係,可是段家的祖先可以看見她準備的祭品了,也就是說,她作為段瑞麟的妻子,可以給段家的祖先準備祭祀的東西了。這次時間有些倉促,段瑞麟不帶自己進祠堂可以理解,但她可以準備祭品了,說不定下次,段瑞麟就能把她帶進祠堂,為段家的祖先上香了。唯一讓敏銘心裏不痛快的是,靖宇的女人會是嫣然,也就是說,這個嫣然從此以後,會和她一樣,成為段家的女人,她們兩個之間誰也躲避不了誰。
本來就隻是一個嫣然也沒有關係,但是有關係的是嫣然太像蕭玉兒了。這讓敏銘永遠都不能接受,她找了很多人去打探嫣然的消息,她要確認蕭玉兒和嫣然之間是不是有聯係,讓知道嫣然的真正出身。可是她卻一點收獲都沒有,連段靖宇是怎樣認識嫣然的,在哪兒找到嫣然的,這些簡單的不能再簡單的問題,都沒有人回答她。
嫣然在敏銘的心裏,越是查不出底細,敏銘就越是心裏不舒服。越是不舒服,她就越能想到蕭玉兒。
蕭玉兒,這個人、這個名字對於敏銘來說都成了一個無法醒來的噩夢。
當年,自己被蕭玉兒的父親帶回蕭府的時候,敏銘就暗中發誓,一定要為父母兄妹報仇,一定要讓蕭家承受她的痛苦,可是在蕭家幾年,蕭父對敏銘視同己出,蕭家的兩個兄長對自己又是百般的寵愛,一度時期,蕭父還希望敏銘可以永遠留在蕭家,留在蕭家做自己的兒媳婦。但是敏銘拒絕了,不是她看不起蕭家的兩個哥哥,而是她不可能和自己的仇人結婚。
但是,在蕭家,敏銘最懷念的是和蕭玉兒相處的日子,她從對蕭玉兒的仇視冷漠中,漸漸的被蕭玉兒的姐妹親情感染。越是與蕭玉兒的感情好,敏銘越是很難恨蕭玉兒,也就是在這樣的時候,敏銘曾在心裏請求過父母的原諒,原諒她無法徹底為他們報仇,因為她在蕭府有了一個不忍下手傷害的人,那就是蕭玉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