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汀兒伏在馬背上,耷拉著雙手,悠悠轉醒。
腰間的鞭傷灼痛不已,看太陽,此刻約莫是下午兩三點,日照正足。風吹在身上,感覺都是熱的。
她發現自己身後一個懷抱,看腳上的鞋應該是柳如風的。她吃力地抬起手,想換個姿勢。
“你醒了。”柳如風輕聲說到。
“嗯。”牧汀兒緩緩坐起身,就見到他們此刻一行正往西南方向走,周圍是廣袤的戈壁,了無人煙。
牧汀兒本想逃走,不過看到這個情況,加上自己又受了傷,怕是逃不出去了。
忽然,她轉念一想,俗話說:“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說不定來到這裏還可以打聽打聽自己身重的劇毒,研究研究怎麼樣搞到解藥。冷麵神肯定會想辦法救自己,但是求人不如求己。
暫且既來之,則安之罷。
牧汀兒忽然想起什麼,摸了摸脖子上的玉佩,居然還在,懸著的心放了下來。
她萬萬沒有想到,這枚小小的玉佩帶她來到這裏,不知是玉本身,還是她自己,居然還真和這個世界有著莫大的聯係!
她打量著四周,前麵不遠處一頂官轎,轎沿上的流蘇隨風飄蕩。四名大漢哼哧哼哧地抬著,赤膊上汗水直冒。牧汀兒不禁撇嘴,東野凝玉還真是懂的享受啊。
說起來她既然是東羸的公主,對迷迭散又是這麼熟悉,從她那裏下手應該是最走捷徑的,隻是她那個人不是很好對付。
自己和柳如風同乘一匹馬,前麵不遠處是清兒的馬匹,再後麵就是幾個侍衛徒步行走著。
柳如風見她摸自己脖子上的玉佩,很奇怪剛才自己取的時候卻有股被針紮的感覺,讓他無從下手。公主親自去扯,也是同樣的結果。
“要不要喝水?”柳如風遞上自己幹癟的水袋。
“不必了!”裝好人!牧汀兒想起是他殺了紫鵑的爹娘。
清兒轉過頭,瞪了一眼牧汀兒,恨恨地丟出一句:“不識好歹!如風,別理她!”
柳如風點頭。
又見到柳如風牽著韁繩的手臂環繞著牧汀兒,清兒心裏頗不是滋味,“如風,反正她醒了,讓她過來和我同乘一匹馬吧!”
“哎呦,我怎麼聞到一股酸酸的味道啊?”牧汀兒挑眉,“你喜歡他?”
“臭丫頭,瞎說什麼呢!”清兒惱羞成怒,臉卻不由得紅了。
“喜歡就喜歡唄,有什麼不好承認的!”牧汀兒見她臉紅,更想逗逗她了。
“她是我妹妹。”柳如風輕輕說了一句,為清兒解了圍。
牧汀兒清楚看到清兒眼裏的失落和失望,不由得為這個姑娘可憐起來,又是一個癡情女子,可憐感情錯付,可憐又可恨。
想起她們殺人不眨眼的模樣,牧汀兒冷笑,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啊。
“這是要去哪裏?”牧汀兒問。
沉默。
還是沉默。
沒人理是吧,我猜就是去東羸營地吧。牧汀兒心裏暗想。
“東羸大營。”
就在牧汀兒以為沒人答話的時候,柳如風淡淡說到。
牧汀兒抬頭看看柳如風,見他表情寡淡,眸色清明,心裏腹誹著他這樣的人為什麼要跟著東野凝玉這個殺人狂魔呢?還有清兒,最多也就十七八歲的年紀,卻是如此狠厲。
一路無話。
到了傍晚,前方出現了一片軍區營帳,黑色的東羸旗迎風飄舞。帳外許多巡邏的士兵,守衛長見到前來的轎子,趕緊躬身上前迎接。
“屬下恭迎主帥!”
一幹士兵屈膝而跪,清兒上前撥開轎簾,扶著東野凝玉下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