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中旬,山上樹木大多已經開始枯黃,山風吹過,落葉紛飛。山間樹林子裏偶爾的幾聲鳥鳴,更增添了幾分冷清。
此時,山下的官道上,一輛馬車飛馳,掀起塵土無數。
“還要多久才能到汴京?已經趕了兩天路了,今天又是一晌午,再這樣坐下去,我骨頭都快要散架了。”李方邊抱怨,邊站起身子伸腿扭腰,臉上表現得很不耐煩。
汴京又稱東京,也就是現代的開封,李方對於這點曆史還是知曉的。
從揚州到汴梁直線距離也就兩千來裏路,但由於那時的道路沒有硬化,官道也是砂石鋪就,並且蜿蜒曲折,所再加上是馬車,並不是現代的汽車,不需要休息,所以才顯得格外的遙遠,一般沒個十天半月很難到達。
坐在毫無彈性可言的馬車內,李方每隔一個小時左右就抱怨一次,這點頗讓李家父子頭疼。
李繼隆實在是聽不得李方這般無休止的抱怨,原本閉目養神的雙眼,懶洋洋的睜開,說道:“李兄,你好好坐著便是,不必如此嘮叨,到那裏我等自會告知與你,你坐著睡覺即可。”
“坐著睡覺?你當我是馬啊!站著也能睡著。”李方嘴裏不說,心裏可是非常的不爽李繼隆的話。
正當李方還想抱怨自己還有暈車反應的時候,前方傳來了一個聲音:“主子,前麵就是黑山坳,地形險要無比。聽說最近那裏出現了一股響馬賊,專搶過路客商。已經有好些被搶之人上京告狀,要求皇上派兵剿滅,不知道剿滅了與否。”
駕馭馬車的是一個頭發灰白的老漢,他是李府專用車夫,名叫李青。跟著李處耘已經有些年頭了,聽說當年還救過李處耘的性命。
“李哥,這地方我前幾年行軍打仗時路過此地,對這裏的情況也有所了解。要說這黑山坳,曆來就是匪患最為嚴重之地,且長盛不衰。幾百年來,曆朝曆代都有匪患作祟的情況,儼然形成了熟客隻收過路費,生人卻被打劫精光的霸王條約。此匪患一直不除,官府也是頗受百姓嘲諷。奈何我朝現正在屯兵,打算跟契丹開戰,兵源十分緊張,還真不知出兵剿滅與否。”馬車內,李處耘有點擔心的回答李青的話。
為了安全著想,一夥人現在己現在是打扮成了普通探親的平民百姓。李處耘雖然縱橫沙場無數回合,可再厲害也是雙拳難敵四手。自己這邊就五人,根本不是那些百人以上的響馬賊對手。隻是對於去汴京,這又是最近之路,打道回府那是不可能的,繞道也不現實,如今也隻得硬著頭皮通過了。
“李哥,快馬加鞭,我們快速衝過去,免得惹來不必要的麻煩。”李處耘吩咐道。
李青得令,皮鞭“呼呼”作響,馬兒吃痛,疼得飛奔起來。
一進黑山坳,滿目的瘡痍之景映入眼簾。幾十丈高的峭壁上,巨石嶙峋,裸露在外。偶爾有幾株生命力頑強的野草在石縫中生長,並隨著猛烈的山風左搖右擺得厲害,給了這峽穀一點生命氣息。
李方探出頭,暗想這黑山坳還真是易守難攻之地,如果上麵真有響馬賊,隻要滾下幾個大石頭,自己這些人準定玩完。
馬車還在飛奔,李青的皮鞭更加的用力抽打,雙手青筋暴露,使勁的勒著韁繩。忽然,前麵一道壁障出現在了麵前,原來是一堆巨石擋住了去路,馬車根本過不去。
“籲...!”李青立馬勒緊韁繩,才沒使馬車撞上前麵不遠處的那堆石頭。
“怎麼回事?”李處耘急忙探頭出來,問道。
李青回道:“主子,你看,前麵出現了一堆巨石,看模樣恐怕是山上滾下來的,隻是不知是不是人為所致?”
李處耘走下車,欲上前查探,李繼隆卻搶先攔住道:“父親,這荒郊野嶺,恐怕有詐,還是讓孩兒去吧!孩兒年輕,眼力和聽力比父親好上很多,遇情況不對也好立馬返回。”
李處耘拍著李繼隆的肩膀,老懷大慰,囑咐道:“你去吧!記得要當心,一遇任何風吹草動,立馬返回。
李繼隆點頭道:“孩兒會的。四弟,好好照顧父親,我這就前去查探情況。”說完,輕身而去。
“哇哦!好快的速度啊!莫非是輕功不成?”李方也出來了,並排站在旁,看到李繼隆那速度,簡直是驚呆了,不由得發出了如此感慨。
“輕功?二哥那使的隻是輕身術,不叫輕功。”李繼興接過李方的感歎,糾正道。
李方問:“這輕身術,要學多久,能不能教我啊!”
李方腆著臉,眼神裏充滿了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