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越下越大,我站在門口看著他大聲的哭喊,像一個失去所有的孩子。我再也受不了的哼唱著那首曲子,一邊哼一邊流淚:“前塵往事都如煙,夢裏繁華盡浮現。生生死死不可戀……
場景再一次切換了,這一次是在皇宮裏,顧承澤陪伴在皇上身邊,他身旁還站著一個嬌羞的女孩子。
我站在他們中間,他們卻看不見我。
那個女孩子扶著身體不怎麼好的皇上在禦花園裏散步,顧承澤眉眼間寧靜祥和,在一旁陪伴左右。
皇上咳了咳嗓子,笑道:“這個女孩你看著可滿意,她的父親是護國將軍,你也是認識的,叫趙誠。”
顧承澤點了點頭:“趙誠將軍驍勇善戰,兒臣很是欽佩。”
那女孩子俏皮的一笑,水靈靈的大眼睛盯著顧承澤看:“我叫趙承歡,我爹早就跟我說過你了。”
顧承澤眉梢一挑:“說我什麼?”
趙承歡羞的臉紅了一下,又說:“能說什麼呀,說你治國有方,以後必然是個勤政愛民的好皇帝。”
皇上在旁也是欣慰一笑:“趙將軍為人老實誠懇,有他這話,這位置我傳給承澤,才更加放心……“
三人漸漸往禦花園深處走去,我站在花園裏看著他們離去的方向。忽然有些猶豫了,我來這裏是為了將顧承澤帶回到現實世界裏,可是看見他遭受的痛苦之後,又不願他再想起了。
如果這個時候,就讓他活在這個世界裏,有羨慕敬仰他的趙承歡,又有護國將軍的賞識,他一直在這個世界裏忙忙碌碌,對他來說何嚐不是一種幸福。
夜色越來越深,有蟬鳴鳥叫,有涓涓流水聲。我撐著下巴坐在亭子裏發呆。
忽然有腳步聲越走越近,我這才想起來這裏是禦花園,閑雜人等進來,肯定要受罰的。正想找個地方躲起來,又想起來自己在這裏是什麼人都看不見我的。
那我又躲什麼呢?
索性繼續坐在亭子裏想我的問題。
“是誰站在那裏?”忽然有人問我。
難道能看見我了?
我猶猶豫豫的看向來人。
竟然是顧承澤,他還沒有走?
他拔出掛在腰間的劍,指向我:“你是什麼人?”
月光下,他眼神銳利,一臉嚴肅,這是隻有對待陌生人的時候才會有的表情,我已經好久沒有看見這樣的他了。
時間永遠不可能倒流,可是卻可以定格在這一瞬間。倘若將他帶回去要讓他報仇雪恨,要讓他想起死時的痛苦,倒不如就留在這個空間時間裏。
他過他的太子生涯,我就在一旁默默的陪伴著他,一直重複著這段對他來說是幸福的時空。
我朝他緩緩的跪拜下去:“奴婢一時貪玩忘了時辰,還請殿下不要懲罰奴婢。”
“抬起頭來!”他聲音依舊冷肅,帶著一股子生人勿進得味道。
我慢慢得把頭抬起來,看著我熟悉得不能再熟悉得顧承澤,帶著謙卑得模樣微微屈膝:“奴婢這就回去……”
他點點頭,將劍又收回了劍鞘中。轉身往前走去。
我站在他得身後,久久得看著他離開時的背影……
從此往後得每一天,我都悄悄得看著他,知道趙承歡是顧承澤即將要迎娶得王妃,趙承歡的性格很像小孩子,每天都圍著顧承澤轉,顧承澤也不生氣,有時候會放下正在批閱得奏折跟她出去走走。
我悄悄得跟在他們得身後,看著顧承澤對她彬彬有禮,而趙承歡滿臉都是笑意,依偎在他身旁顯得更加嬌小可愛。
他們在一起才是郎才女貌,門當戶對。顧承澤是太子,而她是護國將軍的女兒,怎麼看都是珠聯璧合得一對家人。
而我呢,我不過就是一個普通人家的孩子,怎麼能配得上他高貴得身份呢?
看著他們越走越遠得背影,我微微有些恍惚起來。
又過了幾天,我賄賂了顧承澤太子府上的管家,成為了顧承澤得貼身丫鬟。日日照顧他得起居飲食。
我離他越來越近,卻越來越不敢抬頭看她,生怕他會發現我心裏想的什麼。可是事實證明真的是我想多了,顧承澤的日常就是批閱奏折,照顧生病的皇上,陪著趙承歡。
在府上的時候,他大部分時間都待在書房裏。我作為貼身丫鬟自然是要跟著去的,他一看起奏折,會忘掉所有得事情。所以我會明目張膽得盯著他看。
書房還是這個書房,顧承澤還是這個顧承澤,隻是因為進入的意識不一樣,對我的態度也完全不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