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宛尊妃果真那般,恐怕王妃也不會這般警惕她了。”珍兒點了點頭。
聞言,吳妃隻是冷冷一哼,將手中的那碟子魚食交與珍兒,轉身坐在了圓桌旁的繡墩上。
“楊氏那人雖心思慎密,但未免過於狠毒。”吳妃端起了桌上的一碗茶,抿了一口,說道,“總想著將她顧忌的人一網打盡,真真可笑,她隻當旁人都是任她宰割的?”
心裏一頓,珍兒放下手中的魚食。
她知道,自家娘娘又想起了往事,就連上次謀害李妃之事,躲開了卻還是被王妃拉入其中。
“娘娘,此次恐怕又有好戲瞧了。”珍兒抿嘴一笑。
楊氏雖說是拉上自家娘娘去對付宛尊妃,但是想到以往之事,吳妃就不免冷冷一笑。
以往楊氏所為,又有哪次不是想要也一並將多人前進去,就是這次,她那邊形勢不妙,但是也就難保她楊氏會背後使計,突然讓自己也陷進去。
倒不如隻是麵上歸服與她,隻是靜觀其變的好。
想到這裏,吳妃放下手中的茶碗。
“耿嬪那邊有什麼消息?”
聽聞自家主子問道,珍兒忙走到吳妃跟前侍立,一麵回道:“娘娘所料不差,這耿嬪今兒一大早跟著娘娘您一並從王妃院子裏出來,又折了回去看二郡主。”
說到這裏,珍兒就有些憤憤然。
“這耿主子也是個不省事的,竟然那般辜負娘娘您的照拂。”
嘴角牽起一抹嘲諷的笑意,吳妃卻是低頭擺弄著自己手上那個白玉鐲子。
“也怨不得她,原本就是個沒什麼見識的,此時被楊氏一唬,自然就沒了主意。”吳妃雖是漫不經心的神色,但是語氣中卻帶著三分寒意。
珍兒好似久未見過吳妃這般,不由身子微微一緊。
“娘娘?”
聞言,吳妃循聲看去,正巧對上了珍兒一臉的擔心。
“無妨,這耿嬪也不過是一時因二郡主就失了分寸。”吳妃輕輕一歎,說道,“哪位母親不願意自己的兒女能一生幸福,這楊氏還真是抓住了耿嬪的軟肋了。”
珍兒聞言,不由一驚。
“那咱們大郡主...”
瞥了一眼珍兒,吳妃想起自己的女兒,眼中盡是溫柔。
“這榮郡王府雖是楊氏乃是王妃,但是也容不得她說怎地就要怎地,大郡主好歹還是王爺的長女。”吳妃想起今早楊氏的話,眼中就滑過一絲恨意。
眼前一亮,珍兒隨即明白過來。
自己怎地忘了?
一直為今早王妃的話唬住了,竟然忘記了,這王府之中,還有王爺呢。
“要不奴婢去耿主子那邊一趟?”珍兒想了想,試著問道。
然而吳妃卻是擺了擺手:“不必,她現在已然聽不進去咱們的話了。”
見珍兒好似有些疑惑,吳妃皺了皺眉。
恐怕現在對耿嬪說這些,也是白搭。
耿嬪一直畏懼楊氏之威,又怎地會不憂心?且二郡主不同於大郡主,那可是養在楊氏跟前的。
再則麼......
耿嬪雖然是在王爺身邊服侍的老人,但是以她的資質,恐怕還是一點都沒有看明白王爺啊。她也就斷斷不會將希望放在王爺的身上。
“奴婢隻恐這耿嬪一時糊塗,將娘娘您也拉進去。”珍兒說出了自己的擔心。
“就憑她?”吳妃不由輕蔑的一笑,“隻是這耿嬪雖不中用,但或許也還是有些用處的。”
聽了這話,珍兒也是一陣心驚。
“娘娘是擔心王妃會占上風?”
“擔心什麼?”吳妃無奈的一笑,“不管是楊氏扳倒蘇宛兒,抑或是蘇宛兒扳倒楊氏,最終得意的都不是咱們,又何必擔心。”
說罷,吳妃見珍兒好似還要說些什麼,就擺了擺手,示意她不必再提及。
珍兒忙咽下了到嘴邊的話,轉口笑道:“娘娘,王爺明兒回府,您好歹也準備準備吧。”
“不必。”
吳妃卻是悠悠的道出兩個字,就不再多言,隻是眼中的那深深的落寞讓立在一旁的珍兒心裏一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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及至晚間用了晚膳,宛兒正巧沐浴完,坐在竹榻上,一麵打著絡子,一麵任由棋雪、墨竹幾個立在身後幫她烘頭發。
“小姐,梁嫣姑姑來了。”
外麵冰菊的聲音響起。
“請。”
宛兒一麵說道,一麵看了一眼身旁的棋雪。
會意,棋雪忙去外麵迎了梁嫣進來。
“娘娘。”梁嫣一進屋子,就對著宛兒一禮道。
“且坐下再說。”宛兒示意她起來,含笑說道。
這裏墨竹去搬了個小杌子來。
謝了座,梁嫣坐下,方才認真地說道:“娘娘吩咐奴婢做的事,奴婢已然有些眉目了,這水桃之前也是在這裏伺候,並非是哪位主子可以安排進落葉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