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把鐵脊獸的影子拉的老長,一行人在顛簸中昏昏欲睡。
凱文和芬蒂拿出些隨身帶著的水和幹糧墊了下肚子,又互相靠著眯起了眼睛。
入夜了,凱文從恍惚中醒了過來,看了看靠在車廂壁上熟睡的芬蒂,他躡手躡腳地推開了車廂門,坐到了外邊的車轅上。
秋夜,隱隱的寒意襲來,凱文不禁打了個寒顫。借著月光看著這條曾經走過的路,卻發現路寬了許多,兩邊的很多村舍都變成了斷壁殘垣。
想來這又是戰爭帶來的結果。
不遠處,一座別墅樣的建築,隻剩下了石質的結構,門窗早已消失不見,隻剩下一個個黑洞,洞的邊緣依稀可見火燒過的焦黑痕跡。
人來總是在追求文明和進步,而一旦這種文明和進步在某個區域中不平衡的發展到一定階段,戰爭似乎就不可避免了。
自己的老師到了神蟒部之後,這個部族發生了顯著的變化,部族有了文字,武器裝備有了質的飛躍,於是,戰爭開始了。
“曆史,就是一部弱肉強食的故事集。”凱文在一本書中讀到這句話的時候,還不甚了然。如今,他甚是讚同。
視野中,出現了一座石製的界碑。這裏就是約瑟和龐貝的分界線了。
凱文就這樣胡思亂想著,不知不覺天色已經放亮了。一陣陣倦意襲來,他轉身進了車廂,靠在芬蒂身邊,很快睡著了。
這一覺睡到豔陽高照,凱文揉了揉眼睛,看見芬蒂早已醒了。
“什麼時候了?”凱文用手遮著車廂外射進來刺眼的陽光問道。
“懶鬼,已經是下午了!”芬蒂用手點著凱文的腦袋說道。
“這麼說,鐵犁城就快到了啊。”凱文伸了個懶腰說道。
果然,一個小時後,商隊到了鐵犁城。
商隊要裝卸貨物,大家有一個小時的時間自由活動。凱文帶著芬蒂下了車,走出商隊聚集區,隨便逛著。
“那個黑女人好奇怪啊,昨天到現在一口東西不吃。不停地睡覺。”芬蒂說道。
凱文想想也是,從上車就沒見著女人挪過地方。一直縮在鬥篷裏睡覺。
雖是午後時分,但鐵犁城裏卻少見行人,整個街道冷冷清清,顯得無比的蕭條。
不少臨街店鋪都上了夾板,門頭上掛著歇業的牌子。二人也沒有了逛的興致,隨便買了點吃的,就回轉了。
商隊又上路了,車上倒是多了兩名客人,不過車廂裏仍然顯得空曠。
又近黃昏,凱文有些百無聊賴。卻見那吉普賽女人睜開眼對凱文說道:
“先生,有沒有興趣讓我為您卜一卦?”
芬蒂有些不以為然,凱文卻點頭答應了,早就聽說吉普賽女人的卜術聞名天下,此時左右無事,倒不如打發一下時間。
那女人見凱文同意了,麵露喜色。隨即從背囊裏拿出一副牌。在耶克鎮的小酒館裏,凱文沒少看見傭兵們有這東西賭錢。
“請問您想算點什麼?”那女人認真地問道。
“我想算算我的過去。”凱文略一沉吟,答道。
那女人很奇怪地看了凱文一眼。
“我還是頭一次見有客人要算過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