凱文看著達柳斯的計劃,心中不僅大為佩服。計劃不僅詳盡周全,而且對事態發展做出了階段性的應對。如果推進順利應該怎樣,中途受阻又應該如何。總體看來可謂天衣無縫。
塔吉斯回來以後,與凱文達柳斯碰了個頭。
“先生不愧是神機妙算,那老家夥同意了。”塔吉斯一進門就笑嗬嗬地說道。
“那是先生您的震懾力足夠強,要是我這把老骨頭前去,肯定就直接拉下去剁吧剁吧喂狗了。”
“兩位前輩一個武技深不可測,一個謀劃算無遺策,當真是絕代雙驕啊。”
這馬屁拍的兩個老家夥很是熨帖,兩人都眉開眼笑。
“不過,馬上就有艱巨任務了,恐怕塔吉斯先生要馬上回到韋尼城了。”
“嗯,這個自然是沒有問題。”
“我會讓手下人協助您布控,抓住內鬼。隻是事不宜遲...”
“哈哈,我馬上動身。”
“那就辛苦您了。”
是夜,塔吉斯和二十餘名V字暗殺隊的家夥一路北上,天明時分就到了韋尼城。約定好聯絡暗號和方式之後,眾人化整為零,如滴水入川消失在市井之中。
一道道信息從諾維雅處發往城南埃爾弗雷德處,一天夜裏,城南小樓中一道身影策馬疾馳,出了墨達城,直接向北而去...
一路上,這個人經常變換裝束,時不時故意折返繞路,但他確實並未覺察到,身後有人不緊不慢地盯著。
淩晨時分,那人下了魔馬,望著不遠處的韋尼城,長舒了一口氣。他牽著魔馬,信步向韋尼城內走去。
中午時分,韋尼城內兩撥不同的人等到了不同的消息。一位黑衣人看了看手中的紙條,上麵寫著:幹掉維托。
塔吉斯看著麵前的紙條:準備收網。
紙條內容當然不同,但兩人臉上的笑容竟然如此相似......
萊馬戰事依然膠著不堪,隻是雙方都已經疲態盡露了,而萊切聯邦內部因為三大家族首領兩去其二,原本動蕩的局勢越加混亂了。特納家族對歐文家族產業赤裸裸的侵吞,讓整個聯邦的商業氛圍變得更加糟糕。
而聯邦政府卻隻是象征性地發布了幾道公文,譴責不正當競爭,呼籲每種在此非常時期要團結一心共同禦敵諸如此類。
原本歐文家族豢養的政客,此時都是出工不出力,眼見著歐文家族日薄西山的樣子,忙不迭尋找新的靠山,誰還會為歐文家真正出力?不過表麵上,樣子還是要做做。
拉斐爾家族倒是明麵上沒有任何表示,畢竟也是家主新逝,暗地裏卻是也對歐文家族落井下石。克羅西埃不是傻瓜,如今的情況,特納家族一家獨大,歐文家族少不得要跟他結盟。
自己略略侵吞一下歐文家的地盤,歐文家也隻能忍氣吞聲,佯作不知,否則,同時麵對兩大家族的圍攻,任你家族金山成堆也吃不消滴。
而他這樣做,也是讓特納家族放心,他沒有想和歐文家形成同盟來對付特納家族,總之,克羅西埃覺得此時自己的選擇,實在是神來之筆。
一個晚上,和往常沒有任何不同。人們吃過晚飯,閑聊家常,或出門訪友。特納維托也和往常一樣,吃過晚飯後就獨自進了書房。
老管家桑裏亞諾像往常一樣,輕手輕腳地端來一杯咖啡,放在維托眼前。
維托卻是轉過身來,兩隻眼睛緊盯著桑裏亞諾。
老管家被盯得有些手足無措,囁嚅道:“家主,您有事嗎?”
維托歎了口氣,問道:“阿諾(桑裏亞諾的小名),你到我們特納家族有多久了?”
老管家渾身不由一顫,“家主,我來特納家已經三十多年了。”
“嗯,是啊,三十多年了。那時候你我還都很年輕,記得有一次我晚上偷著和別的姑娘幽會,你就裝成我的樣子睡在我床上,後來事情敗露,咱倆都被老爹好一頓胖揍!”
“呃,很久的事情了,我都有些記不清了。”
“阿諾,我一直沒把你看成下人,我拿你當兄弟,當夥伴的。”
“家主,你嚴重了,我哪裏值得您這樣高看,不過您對我確實是極好的。我這輩子都感激,那個感激不盡。”
桑裏亞諾的嗓音有些發幹,身體似乎有些發抖。
“怎麼了,阿諾?你不舒服嗎,我的朋友?”
“呃,不是,可能是剛剛在外麵有點受涼了吧,沒事的。咖啡,您趁熱喝吧,涼了就不好喝了。那個,我就告退了。”
“為什麼?”維托忽地提高了聲音,這聲音裏有悲傷,有無奈,更多地是憤怒。